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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17日

余凡 我在部族的一年

傳統vs文明 科羅威人

《我在部族的一年》有別於一般紀錄片,主持人深入印尼西巴布亞的熱帶雨林,通過一年內四度探訪同一個科羅威人家庭,了解族人身處傳統和現代的過渡期,所經歷的種種掙扎。主持人把「幕後」的反思帶到鏡頭前,揭露外國攝製隊對族人的影響,為觀眾帶來「直面真實」的視角。在「最後一代」過着傳統生活的科羅威人身上,我們可否窺見人類演化的痕跡?面臨傳統文化的失傳、與現代文明接軌的考驗,族人發展出怎樣的生存策略?

《我在部族的一年》(My Year with the Tribe)由英國廣播公司(BBC)製作,一連三集,沒有預先安排的行程或採訪對象,主持人Will Millard尋訪以樹屋、食人習俗聞名的科羅威族。族人一直過着狩獵採集的原始生活,近四十年才接觸外界,在短短數十年間,受到現代化的衝擊,原有的生活和傳統文化發生急遽的變化。

攝製隊和族人陷矛盾

在西巴布亞偏遠的叢林,Millard找到仍然住在樹屋的「白鬍鬚伯伯」——年邁的Haup和Halap兩兄弟,他們可能是「最後一代」過着傳統生活的族人。三個月後,Millard再訪「最後的樹屋」。本來以為兩位老人家和義子August一家同住,可以說是「三代同堂」,可是Millard卻發覺,各人身上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變化:由赤身裸體到穿上衣服,小孩說起流利的印尼話,而不是科羅威人的語言;August一直住在Muara村,平時很少回來森林探望兩位老人, 只有攝製隊到訪才出現,原來「三代同堂」只是一場戲!

在這個情況下,攝製隊的角色顯得更為矛盾。對於早前被蒙在鼓裏,以及攝製隊對當地造成的影響,Millard感到無奈又自責:「我真是太天真了。本來打算來到這裏,便可以用鏡頭捕捉科羅威人真實的生活面貌……現在來到這裏,才發覺自己帶來的所有東西,其實都在吞噬、甚至徹底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Millard提出拍攝August在村落的生活,但遭到拒絕,兩人更一度僵持。原來「重訪」揭露了雙方期望的落差,大家都不知道這齣「戲」要如何演下去。諷刺的是,Millard當初來到這裏,目的在於深入了解科羅威人在傳統和現代之間的掙扎,但是次拍攝卻正正加劇了族人的兩難處境。到底雙方能否化解衝突?

 

棲居樹屋文化易失傳

老族人Haup和Halap年事已高,一旦離世,科羅威人的傳統生活,以及口耳相傳的自然知識,便會隨之失傳。為了了解和紀錄消失中的部族文化,Millard送走了攝製隊同事,以及充當廚師和搬運工人的村民,只留下翻譯員陪同,憑着手提攝錄機,在「最後的樹屋」體驗「原汁原味」的部族生活。

科羅威人搭建樹屋居住,源於適應森林環境、防禦外敵和原始信仰等因素,樹屋一般距離地面約10米。傳說離地30多米的樹屋,其實只是應外國攝製隊要求而建。實際上,若樹屋離地數十米,族人平日爬上爬落打水,不但疲於奔命,更有可能會跌死。族人棲身樹屋,亦塑造了部族的生活形態。他們散居森林各處,家族之間不相往來,沒有特定的領袖,所以視別人的命令為一種侮辱。樹屋只能維持數年,之後便會在森林自然分解,年老族人已經沒有體力去搭建新的樹屋,族人和樹屋的命運可以說是緊密連繫。科羅威人並無文字記載,只靠記憶和故事理解過去,部族文化容易失傳。

 

狩獵族群食昆蟲維生

傳統的科羅威人以狩獵和採集野果維生。然而,老族人Haup和Halap由於體弱和舊患,拿起弓箭打獵顯得吃力,而年輕力壯的一代卻已離開森林。所以,他們只能捕食草猛、蜥蜴,天氣好的時候,到小溪截流捉魚,遇上山洪暴發,就只能待在樹屋,以「西米」為主食。「西米」(sago)又稱為碩莪澱粉,由大型熱帶棕櫚樹提煉而成,在潮濕的森林環境,「西米」是少數免於腐爛的碳水化合物。族人會把碩莪蟲(grub)或其他昆蟲夾在「西米」裏面進食,成為蛋白質來源。遇上連場暴雨,Millard和老族人留在樹屋,深感原始生活的枯燥難耐,洪水影響魚獲,糧食緊絀,面對變幻莫測的大自然,族人只能「過一天得一天」,Millard終於體會到年輕族人搬到村莊生活的心情。

Millard返回村莊,希望探望August一家,卻發現他們和其他村民都不見蹤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臨近碩莪蟲節(sago grub feast),藉着這個科羅威人的盛大節日,Millard能否與族人化解衝突?還是矛盾會進一步加劇?

圖片:香港電台

科羅威族人隱居在印尼西巴布亞省的叢林中,以樹屋為家,仍使用石製工具。他們直至40年前才被外界發現,被迫快速適應外面世界。作家兼探險家Will Millard一年內四度探訪科羅威部族,了解他們離開森林、踏進現代世界所面對的壓力。香港電台外購電視節目《我在部族的一年》一連三集,逢星期一晚9時30分在港台電視31及31A播出,本集於7月22日播映。港台網站tv.rthk.hk及流動程式RTHK Screen視像直播及提供節目重溫。

撰文 : 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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