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罕紀錄片探索喜馬拉雅山天塚

20億年前，喜馬拉雅山脈仍是汪洋大海，一望無際，後來經過漫長的地殼板塊碰撞，山峰逐漸形成，珠穆朗瑪峰今日更成為地球最高山峰，上面有幾多未解之謎，恐怕我們這一代人，窮一生也未必看得透、說得清。

紀錄片《天塚》（Sky Tombs of the Himalayas）帶我們深入古穴，挖出古墓，研究古人屍骨，嘗試用科學手法，拆解一張張古文明的神秘面紗。

《天塚》由資深紀錄片製作人Liesl Clark包辦導演和監製，她以監製身份出道逾20年，經驗豐富，早期作品可追溯到Nova紀錄片系列的Everest: The Death Zone、Lost on Everest等，主要執導的長片作品約10部，當中包括另一部與喜馬拉雅山相關的Himalayan Megaquake。

別說登山，就算今日我們乘搭直升機，直飛到喜馬拉雅山脈，相信也活不了幾天，單是空氣稀薄兼且糧食短缺，一句「人定勝天」根本是癡人說夢話。正因如此，科學家對山上保存下來的古文明，興趣盎然，到底他們來自哪兒？如何適應高海拔生存環境？DNA內有沒有答案？

古墓分布懸崖

撇開一筆，《天塚》提到的木斯塘王國（Mustang），位於尼泊爾和西藏邊境，初為獨立王國，行政中心位於珞城，後來被尼泊爾征服，今日已經滅亡。木斯塘在藏語意為「肥沃的平原」，也是古代中國與印度之間的貿易必經之路，直至上世紀五十年代中共進藏後被關閉。

在木斯塘居住的人信奉藏傳佛教，自成一國，一度禁止外國人進入，直至1991年10月全面解封，因此當地美景亦在1992年才被世人發現，目前聚居人口約6000人，但每年只有5個嬰兒出生，通常只有3人能夠存活。難道，古墓埋葬的先人就是木斯塘人的祖先？

話說回來，攝製隊尋找山上古墓時發現，埋藏了人類骸骨和人工製品的洞穴，歷史甚至可追溯到公元前2800年到公元650年，裏面有金色面具和中國絲綢等珍品。然而，古墓分散在尼泊爾成千上萬的懸崖峭壁上，地勢險峻，極少現代人或登山者進入，故此多年來一直有許多謎團未解，片中可見登山者還未接近洞口，沙石已滾下，險象環生。

《天塚》攝製隊找來著名登山者Peter Athans拔刀相助，他對喜馬拉雅山脈地勢熟悉，已把尼泊爾視為第二個家，並帶同兩個孩子齊齊出發，率領攝製隊挑戰難度。專家團隊帶走了數千塊骸骨，估計涉及105具遺體，Peter的兒女也會直接用手拿起骸骨，香港家長看在眼內，肯定嚇到個心都離一離。

這些發現對考古學意義深遠，舉例說，人工製品充滿神秘色彩，一條被燒過的木棍，上面刻了人形，配上有匕首圖案的陶瓷，相信是殭屍或吸血鬼祭祀儀式的工具，但更令人不解的是，攝製隊深入古穴，發現每個墓都有不一樣的陪葬品，是不是有更深層次的含意？

骨頭上有刀痕

攝製隊來到海拔5000米高的山宗村，距西藏僅10公里，村名意思是「大地要塞」，他們先按當地習俗拜祭，便展開探險之旅。正如片中考古學家所說「研究骸骨就像讀一本死者的個人日記」。他們對古墓內的骸骨處理手法十分驚訝，因骨頭上不乏刀痕，其中更像被「千刀萬割」，證明山宗村人會肢解遺體，削肉離骨，符合當地佛教的「天葬」儀式。

「天葬」藏語稱為「杜垂傑哇」，意為「送屍到葬場」，即死後不是埋在地下，而是放在高處讓猛獸食用，保證死者的靈魂無法返回肉體。山宗村內，一旦有人去世，親屬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折斷死者的腰背，原因是擔心他們成為殭屍或喪屍。有原住民說：「人死去，靈魂離開，但見到自己的身體時，便企圖走回去。」因此誰都可以做分屍工作，把已逝者的肉割下來給猛獸享用，以免肉體留在塵世，好讓死者順利轉世。不過，藏族的喪葬方式不只一種，除了天葬，還有水葬、火葬、土葬和塔葬。

《天塚》像一本活的考古書，在出土文物中，研究人員在遺骨碎片中發現佛像，但根據遺骨的年份推測，當時佛教應該仍未傳入，可推斷佛教比現存說法更早傳入喜馬拉雅山脈，證據極具突破性。其次，研究人員發現的金屬製「死亡面具」，手藝高超，厚度僅得0.5微米，比人類的頭髮更薄，就算現代人也不容易做出來，這些面具的用途是什麼？讀者不妨在片中尋找線索。

山宗村的遺物只是去到公元前400年前，但當地出現的陶瓷卻可追溯到公元前800年，意味着離開「真相」，仍有一段漫長的距離，攝製隊為求繼續抽絲剝繭，於是轉到海拔3000米高的小鎮，過程中橫渡了卡利甘達基河（Kali Gandaki）。

DNA解謎團

這條河因印度教女神Kali而命名，全長120公里，流經尼泊爾和印度，直入恒河，也是世界上最深的河谷。艱辛的旅程沒白費，攝製隊進入古洞後，證明了喜馬拉雅山脈的墓葬，歷史長達2800年，並找到珍貴的黑陶，但當地人見到骸骨時，面色一沉，因他們認為在世的人沒有完全「清理」骸骨，是對先人不敬，也令他們感到不安。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遺物上發現疑似「驅魔」儀式，相信是原住民偶爾進入山洞時，被屍體嚇到三魂不見七魄，於是以匕首作為神器，「鎮壓」屍首，避免亡靈翻生，就像西方人使用十字架的原理一樣。事實上，匕首的形狀與當地人今日仍然使用的匕首不謀而合，專家的推斷八九不離十。

上世紀九十年代，喜馬拉雅山脈的第一個木乃伊證明，早在公元前400年，木斯塘人應該由印度而來，但《天塚》對這個假設提出質疑：「每個墓穴都有所不同，不能單單用木乃伊來判斷喜馬拉雅山脈的原住民來自印度，我們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來自不同亞洲古文明。」

唯一能破解的辦法，便是研究骸骨的DNA。幾經千辛萬苦，研究人員終於揭開神秘面紗，真相是什麼？這裏只能透露，20多年前的假設大錯特錯。《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在全球掀起熱潮，還引來「劇透死全家」的說法，記者不敢以身犯險，讀者想知答案就準時扭開電視，與家人一起欣賞這齣關於人類史的紀錄片吧！

圖片提供：明珠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