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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13日

李家文 女播天下

坦誠的嘉玲師妹

匆匆趕到醫院,見友人精神尚算不錯,說了幾句跳皮話,她懂得笑,很好。

伴隨她的,除了傷口的痛,還有說不完的壓力。相識數十年,幾個好友年年都嚷着要自組旅行團去輕鬆一下,一直只聞樓梯響,這次,終於定好日期。生命脆弱,今天還是好好的,哪會知道何時遇上巨變。簡單道理,誰都懂,到好友經歷人生大考驗,才恍然大悟,縱使身邊人不介意等了又等,總有耐性鮮有怨言,大家的時間都會無聲無息流走。要領悟何謂中年危機,踏入2018年才不久,就上了好幾門課。

要樂觀面對,人生總有高低,這些話管用?一直語帶輕鬆,卻不知是否扮得太生硬。偶然,在WhatsApp群組見師妹分享了工作點滴,真的太巧。那年,認識陳嘉玲師妹,她還是個大學生,每年的師友計劃,總有些學員比較願意分享,她,是其中一位。畢業後幾年,放下新加坡工作,選擇了回港,在醫院當上助理社會工作主任。在癌症病人資源中心負責病人支援及義工服務,該見慣生離死別。從來相信專業,不懂如何安撫患癌朋友,不客氣,馬上致電找師妹。

接觸過很多病人,嘉玲說要至親及當事人接受真的很難。曾經,有個媽媽帶着二十多歲的兒子來門診看病,兒子腦有腫瘤,壓着神經,連進食都有困難,後期連話也說不到,他的個案只能靠電療控制腫瘤不要發大。「我覺得要容許他們將情緒發洩出來,每個人對病、對生死都有恐懼,我接觸病人時經常都會說,沒有問題,你流淚是對的,可以盡情讓自己哭及生氣。最重要是等情緒過了後,會問一下,這一刻最想做什麼?」

嘉玲安慰病人的話,對暫時看來沒事的人,一樣管用。問她的時候,是一個多星期,這刻寫出來,是大埔車禍造成19人喪生不過24小時。「病人情緒過了,理性出來,我會說,就算一個身體健康的人,不代表他的生命很長。例如一宗交通意外,或突然心臟病,好像我爸爸般,上一小時還和我一起吃飯,下一小時,他已經走了。」生命無常,嘉玲說生命教育,不只教病人,也教導他們的家屬。

活在當下,要面對現實,如果醫生說還可以透過治療時,嘉玲會鼓勵病者積極面對,也得細心解釋治療的步驟。說好的方式,跟着去做,效果都很理想?師妹沒有只報喜不報憂。上文提到二十多歲腦有腫瘤的病人,最後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當時收到消息,馬上去陪着個案的媽媽。「哪怕只是給她倒杯水,拍拍她的肩膊,不用多說話……」

「別放棄!」嘉玲說,面對病者及家屬,可以做到的,仍然很多。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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