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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2日

李家文 女播天下

香港的生存空間

在茶餐廳消費,不只享用港式特餐,只要放下手機,觀察食客閒話家常,大概會了解到時下港人關心的某些議題。假期早上,在摩士公園附近的茶餐廳,幾位中年男士,做運動之前,先來個即食麵早餐,邊食邊談香港租屋問題。首先發言,該是業主。「那個租客真的很煩,隔天就打來給我太太,說單位多蟑螂。你要明白,是自己衞生問題,多點打掃就行,總之租給她就惱人,最後我告訴她因為自住的房子賣了,沒地方住,不再續租給她。」

業主的早餐朋友打斷他的話,心急問到租客是否合作,過程有否阻滯,對方急不及待再續細節。「租客表明是單親,幼稚園教師來的,要自己一手照顧小朋友,質疑我為何不幫她忙,還恐嚇說若她全家有什麼事,就會算到我頭上。噢,原來精神有問題,你知道嗎,若她跳下來,樓價至少跌三成……」之後的對話,大約也猜到吧,涼薄的話,不必再重複。租屋出來無想過要同時做社工,要是租客有困擾,最佳方法就要把他們盡快送走,以免出事隨時物業變凶宅?

各家自掃門前雪,這句話小時候就聽過。那個年頭,香港未走向知識型經濟,基層家庭忙工作忙照顧孩子,鄰舍關係尚算不錯。公屋戶大都只關上鐵閘,打開木門,隔着布簾,誰家的小朋友在做功課,都一目了然,鄰舍守望相助,不只是電影情節。如今,心術不正的人何其多,看看社交媒體有人上載多幅防盜監察截圖,指小偷到公屋單位用自製開門神器企圖爆竊,幸好住戶裝上防盜器才嚇走賊人。為了保護自己,除了關上家門與心扇扉,彷彿沒有更好的選擇。

在香港要好好過活,甚難;要生存,住哪兒都可以。等不到公屋,幾千元租個劏房,各區都有選擇。一個單位,幾千元租,百多呎的小空間,各人關上門,誰也不打擾對方。曾經有位朋友的長輩把單位放租,多年來相安無事,某晚,隔壁房傳來惡臭,租客自殺身亡,共住的幾十歲業主憂心又害怕,要年輕親人幫忙善後。

置業是人生大事,要避免買到凶宅,上網查查是很多準業主的慣常做法。若與出事單位在同一層,樓價也會受到影響。不放租,不等於完全避過凶宅問題。曾經要求相熟地產代理找某屋苑的兩房單位,對方坦白提醒,「那屋苑的兩房單位,集中在幾座,全部都有自殺個案,你介意就沒辦法。」

幾百萬元一個小居所,租給誰才放心?有友人遇上惡租客,不敢再把單位出租,寧願空置等樓價升。雖則沒單位出租,最近還是主動找「要有光」,在《新傳網》以直播形式了解他們如何推動社會地產業務。推出「光房」計劃幾年,他們不單向業主承包單位,以較市價低的可負擔租金,租給經社工轉介的單親婦孺及小家庭,年期最多3年。同時找來社福界等多個界別人士,包括補習、培訓、 就業支援等,義務扶助這班有自理能力的弱勢社群,幫到幾多?幫得一家就一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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