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6日
話說1957年,華東師大號召教師提交論文,錢谷融撰寫〈論「文學是人學」〉,其時文學淪為階級鬥爭的工具,提到「人」就認定為人性論,不久就捱批,他憶述:「只有一名大四畢業班的學生站出來反駁,為我辯護幾句,我感到很敬佩。」他捱批後曾幾次胃出血甚至想過自殺,他說:「第一次受批判特別受不了,有許多年紀比我大而很有威望的人都受批判,於是我就想開了。」
情理兼備
批判的浪潮持續,其後他分析話劇《雷雨》而撰寫〈《雷雨》人物談〉一文,結果又遭到「宣揚人性論」的狠批,在批判聲中,他依然堅定,他認為做人與讀書均不可弄虛作假。在他看來,優秀的文學作品不外乎「情理」二字,而文學藝術最忌說教,如今情理兼備的好作品愈來愈少。他說道:「讀書依從愛好,比較喜歡托爾斯泰(Leo Tolstoy)的小說,英文原版書讀得比較多。」說到上世紀的文學作品,他不太喜歡,覺得文學作品的思想感情應融為一體,如今卻是思想蓋過感情。
他從小就愛讀《水滸傳》及《三國演義》,據他憶述:「當時在農村,夏天乘涼時大人都來聽我講故事,他們覺得很有勁。」那時他對隱居臥龍崗的諸葛亮尤為嚮往,小小年紀就有個綽號,稱為山野散人。
他指出近百年來,作家的思想和技巧雖日新月異,可是他們的作品卻少有豐厚的情致及濃郁的詩意,他遂有此說法:「詩意和美決不是天生的純客觀的,正是生活在這個時代和這個社會裏的人,創造這個時代和這個社會的詩意和美。」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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