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6日
到西安必看兵馬俑,到北京必看故宮,到敦煌必到莫高窟。若不遊覽擠滿遊客的著名景點,則似愧對此程。旅遊被局限於此,其樂何在?倒不如走偏幽小徑,訪深巷人家,在城市外尋找美麗,在鄉村間感受自由。初訪寧波,名義上為了旅遊,也為了認識先祖籍貫所在,實際上是我家遍訪神州的計劃之一。此處並沒有聞名遐邇的文物古蹟,但仍有幾處旅遊天書指明應訪之處,如舊書院、博物館之類。走了幾處,皆是旅行團攻佔之地,大概寧波無甚景點,所以人皆蜂擁幾處,令我們好生煩厭,不禁期待早日返家,離開這無聊的城市。
見識郊區風景
第三日,媽媽決定包車,找來一輛計程車帶我們到處旅遊。與司機聊着天,順道提及我們的失望,反映一下對寧波的不滿。司機聽着,說我們既從大城市來,自覺寧波無聊,提議我們到他的村子見識郊區風景。就這樣,我們陰差陽錯地來到城郊村中。司機熱情地招待我們,並拿出鄰家親種的西瓜為我們消暑,又取出一大瓶可樂讓客人解渴。可惜他家沒有杯子,於是我們模仿古代英雄好漢,以陶碗盛裝可樂,乾杯!然後一飲而盡。如今憶起,總是臉泛微笑,回想那豪邁的鄉村之風。
後來,他又帶我們四處參觀,介紹認識熱情的村民。他又領我們到一條河邊,驕傲地指出這是村裏地標,河水不急不緩地流動,既無黃河的奔騰,也無城門河一汪死水穢物。河流在陽光下偶爾泛着粼粼波暉,或在頑童扔出石子下濺起星星水花,蕩漾着圈圈漣漪,一切如此幽靜祥和,卻不乏動力。我和妹妹得到司機許可,便飛奔到河邊,將鵝卵石疊成高塔,嘗試不讓其塌落;又盡力扔出石子,比一比遠近;有時什麼都不做,蹲在河邊看魚兒翻騰,時間在流水中和歡笑中輕輕流去。
河上飄來了一根新竹,不知如何竟落入河中,漂至下游。其翠綠鮮亮直逼媽媽手上的玉鐲。司機樂呵呵地說:我們可以將其取走。於是我們高興地將它搬上計程車,準備帶回香港。
竹子至今仍保存在我家涼台,見證那段時光,只是已變得枯黃。現在我對寧波印象模糊,惟不時想到那鄉村裏伴隨流水逝去的時光。何必同眾多旅客擁擠?村人豪邁更堪欣賞;何必觀摩被人群遮掩的景點?鄉下小河自有韻味。時光隨着竹棒枯黃逝去,何不留念更具價值的記憶?大陶碗、小石子、豪邁村民、幽靜河邊,鄉郊曾飄過一根比夜光杯耀眼的青竹,被我收起了。
作者為香港聖保羅男女中學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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