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8日
談及超現實主義(Surrealism),我們總會想到特立獨行的西班牙畫家達利。與達利同時代的法國人唐吉(Yves Tanguy),雖說在藝術圈外名氣遠不如達利,卻也為二十世紀上半葉超現實主義風靡歐洲助力頗多。
生於二十世紀初的唐吉年輕時曾在遠洋商船上工作。大約在1922年,他乘車路過某畫廊,見櫥窗中有一幅基里科的畫作,竟忍不住跳下車來欣賞。那幅畫名叫《孩子的大腦》,它無甚特別,是基里科那些古怪且神秘作品中略顯平庸的一幅,卻不知怎地引起這位年輕海員的興趣。唐吉甚至因為這幅畫,決意成為一名畫家。
我們從如今僅存的幾幅唐吉年輕時的相片中,約略見出他性格中的不羈與奔放。照片中,唐吉不住地扮鬼臉,髮型怪異,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他決心習畫時已20多歲,趕不及從頭學習素描。由此說來,他進入抽象的繪畫語境中,某程度上也是別無他選。因緣際會之下,唐吉筆下那些不需要太過深厚的繪畫技法便能完成的圖像,竟成為他的符號,成為有別於其他畫家的最顯眼的特徵。唐吉作畫從不事先鋪排,常常興之所及,因為在他看來,「創作中如果沒有驚喜,也便沒有樂趣」。
沒具體形象
唐吉畫中幾乎見不到具體的、可被命名的形象。那些圖形是多變的,有時尖銳,有時柔軟,常常像浮雕一般凸起在淺色背景之上。觀者眼見這些奇異又神秘的圖景,宛如被帶入一重玄妙的、有別於現實的虛擬情景中。有人將唐吉的創作生涯分作3段:1930年之前,畫天空中的圖景;1930至1948年,畫海灘和海灘上的石塊;1948年搬去美國後,畫水下的世界。不論主題如何變化,他畫中的意象及透過意象傳遞出的疏離與落寞,卻一直未變。唐吉拒絕在自己的作品中描畫人,以及可感可觸的風景。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關乎異次元時空的想像,或者說,是他做的一場夢。
唐吉的古怪,亦體現在他對於畫作的命名上。按照美國哲學家列文森對於畫作標題的分類,唐吉作品的題目可被視作「困惑性」——題目與畫作內容全無關聯,圖像與文本之間時常錯置,顯出奇詭和迷惑的意味。那幅《我在等你》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等待」的元素;而《媽媽,爸爸受傷了!》一畫中,沒有母親或父親的形象,只有一團濃黑的雲、帶刺的木棒及木棒落在地面上的影子。
說起影子,這也是唐吉作品中頗引人關注的意象。他從來不曾在作品中描畫太陽或其他光源,但我們透過畫中頻繁出現的影子,應可推斷出光源大致在略高過地平線的位置,斜斜地照過來。畫面以冷色調為主,壓抑的,沒什麼生氣,應是日暮時分、黑暗即將到來時的情景。畫家僅僅在世上停留55年,卻遇上兩次世界大戰,當年的顛沛流離以某種詭譎的、荒誕的方式呈現在他的作品中,引得後世回望者感慨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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