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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6月10日

馮樹仁 教育講論

營造推動力 教學自然很簡單

最近和一位國際學校的校長閒談,他說︰「教學是很簡單的。」他沒有詳述細節,我也沒有追問,因為大家已有共鳴。管理學的帕雷托法則(Pareto Principle)指出,一般而言,我們做的一切,其中的20%已可影響到80%的結果。換言之,教學抓緊了重點就行。

香港教育的討論,長期都是圍繞着制度上的問題,例如母語教學、3-3-4、DSE、通識教育等。但香港教育的詬病,多年都未平息,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我們忽略了重點。那教學的重點何在?

簡單地說,教育的作用就是令學生學習,而學生的推動力就是成功的先決條件。推動有很多複雜的理論,但簡單的原理在教育上已適用。

最原始而最受用的便是獎賞。心理學上,獎賞有正面推動行為的功能。教學方面,代幣制(Token Economy)用的便是這個原理。學生有良好表現(功課、品行、對學校的貢獻等)或進步,便可領取代幣,儲到相當的代幣便可換領獎品,以作激勵。在幼稚園時期的代幣常是白兔印仔,初小時是星星或貼紙,但這類制度在高小後便很少見,不知是因為學校覺得不應用物質作為學習的誘因,還是這種推動方式不夠先進。

其實賞或罰只是推動的工具,但求效用,不求複雜。獎也不一定要物質,可以簡單至一個口頭讚賞、確認。前文提及的國際學校,由初中至高中也沿用代幣制。代幣就是大、中、小的「讚」。除了「用積作分」之外,得到「大讚」的學生會被校長接見,親自闡釋作業的內容及見解。所謂「大老細搭下你膊頭」, 就是最好的勉勵。

推動作用成競爭

除了讚賞之外,積分系統衍生的另一個推動作用就是競爭。當大家的表現被量測時,人就自然想做得更好。這種推動力源自內心,是原動力,所以比外來的誘因更有效,更持久。

可是競爭卻不一定是良性的,運用不當可引發反效果。有些學校,由申請入學至畢業都有強烈競爭,但他們是否有更大的推動力?他們偏向褒獎精英分子,反而可能磨滅了很多其他學生的意志。有意競爭的,就只是為了贏,而非自我提升。筆者聽聞一些學校的精英班,同學們視對手為敵人,就連家長們之間也不太友善。這些惡性競爭,本末倒置,偏離應有的教育理念。這當然都不是刻意,而是環境造成的。所以任何的推動工具,都要用得其所,有合適的文化配套。

用積分系統來競爭的好處是,每一個學生都可以參與,範疇不只是成績,所以不會單是讀書好的學生是大贏家,而且可以推動全人發展。如積分系統從個人提升到分班或校舍的層面,同儕效應便會令競爭有更大的推動力,還可建立團體精神。

除了競爭,另一個原動力就是課程本身。如學生對課程有興趣,他們便會自我推動,自主學習,猶如打遊戲機。有趣味的遊戲,人可無師自通,日夜鑽研和練習,只求升級。要提起學生的興趣,課程的內容設計、老師的熱心和溝通技巧是不可或缺的。另外,因材施教,令課程既有挑戰性,但不會難到望塵莫及,也十分重要。

推動教學遊戲化

為要融合以上各種推動力的元素,近年一項最新發展就是將「教學遊戲化」(Gamification)。其原理就是把教材及作業設計成遊戲,吸引學生探討及競爭。他們甚至可以參與設計遊戲內的學術問題,爭取更高分,同時令他們運用批判性思考,深入明白課題。而且遊戲化並非限於小孩教育,現時不少美國和台灣的大學也極力發展遊戲化教學。

只要略費心思,營造推動力並不複雜, 有百利而無一害。如教育政策及過程可以兼顧推動力這個重點,教學的確可以很簡單,困難只在於能否把焦點放在重點上。

撰文:馮樹仁

香港中文大學公共衛生及基層醫療學院講師

 

教育版徵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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