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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5日

益行 讀畫

「君主」加冕有宮娥

藝術的華麗風格可滿足人的感官慾望,有情節的好畫更是吸引,例如寫實主義畫家──維拉斯奎茲(Diego Velazquez,又譯委拉斯蓋茲,1599至1660年)。

維拉斯奎茲生於西班牙名城西維爾,葡萄牙裔西班人,母親是出身貴族,依照當地習俗,孩子的姓氏是跟隨父母中家世身份較高者,因此他隨母姓。

父親希望兒子成為律師,母親則贊同孩子的愛好,讓他到埃雷拉畫室學畫。埃雷拉是位出色的畫家,但脾氣暴躁,多數學生都會半途離去,維拉斯奎茲亦只學了一年便改投帕切科為師。

維拉斯奎茲畫藝進步神速,18歲已超過了老師,帕切科讚賞他的敏銳及進取,讓漂亮的女兒嫁給他,更為這年輕的弟子鋪路,介紹他認識里瓦斯伯爵,通過伯爵推薦入宮。

妙不可言

菲利普四世酷愛藝術,賞識維拉斯奎茲的才華,任他為宮廷畫家,同時賜封宮廷盛宴和典禮大臣。從此,維拉斯奎茲踏入上層社會,為國王及其家族畫像,皇室人員都成了他繪畫的主題。

單是瑪格麗特小公主的肖像,童年成長過程中的5幅精品,均出自維拉斯奎茲的手筆。瑪格麗特幼年的畫像成為該時代最珍貴的兒童肖像畫,其中一幅繪於1656年的《宮娥》(Las Meninas,又譯《侍女》或《宮女》)舉世聞名。

巨大的畫面出神入化,維拉斯奎茲借鏡子的倒影,把未完成的人物放置在畫布之外,天花板及牆壁延伸的透視法,既記錄了正在給國王、皇后畫像的場景,又攝取了小公主帶着一群陪侍的宮女偶然闖入了鏡頭,連觀賞者似乎亦置身其中,實在是妙不可言的構思!

《宮娥》筆法極致精湛,近觀大作的細節,我們可以看到類似當代的抽象筆觸。因此即使過了360年,出色優異的藝術手法依然吸引現代的觀眾,畫面依舊充滿魅力。

這幅傑作收藏在馬德里的普拉多美術館,畫面相當精緻,提議感興趣的讀者有機會要前往馬德里飽覽原作。

另一幅維拉斯奎茲傑作《白色瑪格麗特公主》(La infanta Margarita)現藏於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凌亂的線條和小色塊,點、線、面,依循不同角度的光和影,使柔軟的綢緞閃爍生輝,那些質感隨手可觸,整體性的聯結聚合。

紅絲絨簾布剛掀起,5歲的小公主站立在紅色提花地氈上,她恰似由寢室走來。典雅的梳妝打扮,金黃色鬈曲的頭髮,胭脂色的蝴蝶結,幼嫩晶瑩的肌膚,合攏的雙唇欲言又止,那對純稚童真的眼神,透露出氣質和聰慧。白色鑲有蕾絲領的禮服,配有紅色花朶及黑色的刺繡花邊,小手輕扶着撐起的傘裙,天真立體的身軀,生動逼真若走出畫框。

純稚童真

為什麼畫家要連續畫小公主呢?帝王出於權力的因素聯姻,為保持西班牙與奧地利哈布斯堡血統的繼承權。所以瑪格麗特5歲時就許配了給表哥雷奧波德一世,神聖羅馬帝國的王位繼承人。

對方宮廷很關注他們未來皇后的成長,所以從幼童開始到15歲成親前,宮廷畫家要不斷為小公主畫肖像,然後陸續被送到維也納皇宮,這些畫像見證了十七世紀的西班牙與奧地利皇族間的密切聯繫。

公主少女時期的肖像,是維拉斯奎茲的學生馬索執筆,畫中的公主眼神帶着憂鬱,預示着不祥之兆。她婚後生了4個孩子,但僅存活了一個,最可嘆的是美麗的瑪格麗特在22歲的桃李年華便病逝,可見皇宮的生活只是表面的風光,往往不如自由快樂的村姑。

國王、皇后、公主都曾是維拉斯奎茲的模特兒,當在畫架前拿起調色盤和畫筆,在畫布上發號施令時,巧妙設計布局層次,明暗對比合宜調配,色彩營造深邃的空間,輕盈明快的筆觸,維妙維肖地刻劃外貌,並透視到靈魂深處的人性本質。專注的描繪體驗獨立的存在意義,這一刻畫家是主宰創作世界的「君主」!

晚年的維拉斯奎茲忙於宮廷的瑣事,因過度的繁忙勞累而病逝。傳世作品共有274幅,大部分收藏在西班牙馬德里的普拉多博物館,其餘分散於法國、英國、德國、奧地利、俄羅斯等地。

常說名師出高徒,帕切科雖然本身沒有名氣,卻樂意學生的超越,這種胸襟和遠見,使名字隨着學生兼女婿的光環,也寫進了歐洲的美術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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