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3日

鍾誠祥

把握機會理順性傾向歧視法

5月17日是「國際不再恐同日」，是紀念當年把同性戀這性傾向除病化的日子。今天，這個日子已不再只是象徵着擁有同性性傾向人士爭取平等權利的努力，而是希望告訴整個社會，性小眾和性別小眾也有權利被尊重和受到平等對待。因此，不少與性小眾有關的項目都會選擇在這一天進行。

今年就有本地的大學學者選擇在這個日子公布一項有關公眾對落實同性婚姻和就性傾向歧視立法的態度的調查結果。有關調查顯示公眾對在香港落實同性婚姻及就性傾向歧視立法的支持度較五年前均有所上升，支持落實同性婚姻的比率升至六成，支持就性傾向歧視立法的比例更高達七成，同時反對立法者僅佔不足一成。整個調查結果很明顯地反映香港社會對訂立政策保障性小眾權益已經形成相當明顯的支持民意。

既然主流民意已成，筆者認為社會應該進入另一個政策討論的階段，就是不用再討論是否訂立性小眾平權政策，而是轉向討論香港社會需要怎樣的性小眾和性別小眾平權政策。

相比之下，同性婚姻的爭議性顯然較大，因此筆者希望先說就性傾向歧視立法。事實上，近年來香港社會大眾公開對性小眾或性別小眾的負面評論或攻擊已比前減少，反映社會大眾對性小眾和性別小眾的接納程度已然有所增加。也就是說，即使香港落實性傾向歧視立法，受法例影響的人應較前為少。餘下比較敏感的肯定是宗教團體以及一些服務提供者。只要在立法時顧及這些群體的疑慮，立法工作的障礙應已大幅減少。

對宗教團體而言，它們因着其教義會主張非異性性傾向均屬不可接受，甚至說成是犯罪。但是其實所謂的「犯罪」只是宗教教義上的概念，並不意味着社會必須把「犯罪者」排拒於社會以外。正因如此，海外不少已落實性傾向歧視立法的國家都把宗教理由列為合理的辯解，即宗教性質的行為並不會構成性傾歧視。

舉例而言，香港某些基督教教會明文規定同性性傾向者不能參與帶領性的事奉，亦即是說，在這些教會中，性小眾不能成為信徒的領袖。這對筆者而言是絕對可以接受的。既然《聖經》明說同性性行為是不合宜的行為，教會以此原因拒絕同性性傾向者成為該教會會眾的領袖，絕對是可以理解的。難道我們認為連這些都是一種歧視行為嗎？這是宗教團體和性小眾群體都需要思考的。

除了宗教團體以外，一些服務提供者相信也會對性傾向歧視立法存在疑慮。舉例而言，海外國家曾經發生過一間烘焙店的東主遭一對同性伴侶提告，指控該烘焙店拒絕為他們製作結婚蛋糕。當時烘焙店東主的答辯是基於其宗教信仰，因此不能為同性伴侶製作結婚蛋糕，然而最終這位東主卻被判敗訴而需要付出巨額賠償。海外的這個案例對中小企業的經營者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大的疑慮。萬一香港通過了性傾向歧視立法，自己會不會就成為下一個被提告的對象？

誠然，哪有一位老闆在生意面前會不接受？若老闆連生意都不想做，這肯定已使他內心很掙扎很不安。既然如此，在反歧視立法的過程中，這些人的情感又是不是應該被理解和回應呢？筆者相信當性小眾群體渴望被尊重的同時，其他人的價值觀同樣需要被尊重。在這情況下，性小眾的確需要與社會其他群體協調，以促成性傾向歧視立法。

政府作為施政的一方，最樂見的是社會不同的群體未能就政策的細節達成共識而使整個政策過程陷入僵局，因這樣政府就可以把具爭議性或非常複雜的公共政策課題，以社會未有共識為由擱置一旁。

今天正值反歧視法例獲得主流民意的支持，不同的持份者實在需要把握機會坐下來，理順不同的疑慮，使立法工作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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