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9日
第聶伯河流過的烏克蘭,戰火紛飛,一片片廢墟,一群群難民,一陣陣孩童的哭嚎聲,構成一幅幅俄侵烏戰爭畫面,令許多人戚戚然。這正如儒家經典《孟子》言:「惻隱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告子)。
惻隱之心衍生停戰和談的願景,歐洲政治領袖為此而奔走。普京「五九閱兵」前後,法國總統馬克龍和德國總理肖爾茨,分別致電普京勸和,但不成功。
肖爾茨說,5月13日與普京通電話得到的印象,是「擴張俄羅斯帝國的瘋狂思路」,使全球付出高昂代價。
這與較早前奧地利總理內哈默訪莫斯科的印象相似。他說,普京沉醉於戰爭的思維。言下之意,普京在帝國夢和推動戰爭的亢奮中,聽不進和平的呼籲。
波總理發聲 帝國論危險
堅定支持烏克蘭抵抗俄羅斯侵略的波蘭總理莫拉維茨基,於5月11日在英國《每日電訊報》發表評論,稱普京比希特拉、斯大林更危險,其新俄羅斯帝國主義(new Russian imperialism),有「俄羅斯世界」(Russkiy Mir)的狂想。這是類似納粹主義的意識,侵害他國的主權和自由,他說:「人類的尊嚴將犧牲在瘋狂幻想的祭壇。」
他提到:「在這種意識形態的名義下,馬里烏波爾和數十個烏克蘭城市被夷為平地……烏克蘭人被強制遷移到俄羅斯」。
所謂新俄羅斯帝國主義或帝國論,關乎普京的長文〈論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的歷史統一〉(2021.7.19)、長篇電視講話(2022.2.21)。
普京的「復興偉大俄羅斯」烏托邦,是向外擴張的藉口。套用毛澤東和鄧小平的話,這是類似新沙皇、社會帝國主義、大國沙文主義的意識。
從1960年代到1980年代,中方改變對蘇方的「一邊倒」政策,譴責蘇方的對外擴張和侵略,更不迴避俄羅斯沙皇時代對中國領土的侵犯。不像現在一些瘋狂挺俄者的網絡留言,把歷史上的俄羅斯、蘇聯,說成不侵犯他國主權的「友好國家」。
10月革命後侵略他國的軍事行動,仍不斷在蘇聯發生。遠的且不說,1950-1980年代,對「兄弟黨」和「兄弟國家」嚴密控制,稍有不順從就整人或出兵鎮壓。
1956年10月的匈牙利事件,是蘇聯指揮華沙條約國軍隊,進佔匈牙利首都布達佩斯,彈壓和平示威民眾。
1968年8月的捷克事件,是蘇聯出兵攻入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扣押捷共中央第一書記杜布切克和總理等5個高層官員。
1969年3月的珍寶島事件,是蘇軍入侵中國烏蘇里江沿岸的領土。
1979-1989年,蘇軍佔據亞洲的阿富汗。
匈牙利事件發生於赫魯曉夫(1953-1964掌權)時段,中方公開支持出兵「鎮壓反革命事件」。捷克事件發生時,蘇共由勃列日涅夫掌控(1964-1982在位),中方放棄「一邊倒」,批判蘇聯侵略捷克。
譴責新沙皇 社帝侵略狂
對於蘇軍進佔捷克斯洛伐克,毛多次發表談話,稱華沙條約是「推行大國沙文主義……控制和掠奪東歐各國人民的工具」,「武裝侵略捷克斯洛伐克……暴露了這個條約的侵略性。」
1970年4月,毛審查兩報一刊長文下批語:
「老沙皇的斯拉夫帝國早已成為泡影,……新沙皇妄圖重新建立一個更大的稱霸全世界的大帝國,也只能是一場迷夢」(建國以來毛澤東文稿,13冊91頁)。
直到1980年代,官方的黨史、外交史和相關的論述,對1960年代以來的蘇聯,都定位於新沙皇、社會帝國主義、大國沙文主義。
例如1980年代的《辭海》分冊在「蘇聯」詞目寫道:
「五十年代後期,蘇聯蛻變為社會帝國主義國家,對外實行侵略擴張和霸權主義。」(地理分冊.外國地理,97頁)
「社會帝國主義」詞目的述評是:
「口頭上的社會主義實際上的帝國主義」,打着社會主義的旗號「推行殖民主義霸權主義和侵略擴張政策,成為最危險的新的世界戰爭策源地」。
2008年以來,普京持續對外擴張,從2008年在格魯吉亞(喬治亞)的戰事、2014年吞併烏克蘭的克里米亞,到現在侵略烏克蘭領土,暴露了新沙皇的面目:繼承了沙皇的擴張侵略基因。
1989年5月,鄧小平在北京會晤蘇共總書記戈爾巴喬夫(1985-1991在位),對中蘇關係的述評頗具「總結性」。本欄歸納為二點:延續沙皇擴張基因,不平等的大國沙文主義。
續沙皇基因 仍向外擴張
他提到列強對中國的「侵略奴役」,得利最大的,第一個是日本;「另一個得利最大的是沙俄,以後延續到蘇聯,沙俄通過不平等條約侵佔的中國土地,超過150萬平方公里。10月革命後也還有侵害中國的事情」(鄧小平文選,3卷292、293頁)。
參照這段「總結」,連結現在的地緣政治,普京倒是延續了沙皇對外擴張侵略的基因。烏克蘭並未越出國界侵犯俄羅斯領土,他卻用重型武器轟擊其首都基輔,侵入烏東領土。這是赤裸裸的侵略,包含建霸權大帝國野心。
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5月5日安理會會議上強調:「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侵犯了烏克蘭的領土完整,違反了聯合國憲章」。
他呼籲,為了烏克蘭、俄羅斯和全球的民眾,必須結束「死亡、毀滅、混亂和破壞的循環」。他說,這場戰爭「是殘酷的」,「現在是團結起來結束這場戰爭的時候」(聯合國網「和平與安全」欄20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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