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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8日

František Vrabel

Facebook如何淪為大眾鴉片

在打擊虛假訊息的戰爭中,敵人可能很難確定。記者、政治家、政府甚至祖父母均被指控助長了在線謊言的傳播。儘管上述群體均不完全無辜,但真正的對手卻更加世俗。正如Facebook(fb)舉報者豪根去年下半年在其證詞中所指出,恰恰是社交媒體自身的算法才導致虛假訊息無孔不入。

自2004年誕生以來,fb已經從一家學生社交網站發展成為破壞全球社會凝聚力和民主的監控怪物。fb搜集大量用戶訊息──其中也包括體重和懷孕狀況等私密數據──用於繪製其用戶的社交DNA狀況。該公司之後將訊息轉售給想「精準定位」其29億用戶的任何人──從洗髮水製造企業到俄羅斯和中國的情報機構。通過這種方式,fb允許第三方操縱思想並交易「人類未來」:開發預測模型,預測個人可能做出的選擇。

fb在世界各地被用於散播對民主制度的不信任。其算法一直助長現實世界的暴力,從緬甸的種族殘殺到南美、西非和中東的恐怖分子招募。在1月6日美國國會山莊騷亂爆發前,前總統特朗普宣揚的有關美國選舉舞弊的謊言淹沒了fb。與此同時,fb在歐洲助長了白俄羅斯強人盧卡申科以非法移民為武器,作反對歐盟的不正當行徑。

在捷克,因為fb的惡意代碼,源自俄羅斯並在fb網站共享的虛假訊息已徹底淹沒捷克網絡空間。我所在公司的一項分析表明,捷克民眾平均接觸到的有關新冠疫苗的虛假訊息是普通美國人的25倍。形勢如此嚴峻,政府行動如此無能,以至於捷克人只能依賴民間社會──包括被稱為捷克精靈的志願者──來監控和對抗這種影響。

迄今為止,緩和fb民主威脅的努力均以慘敗而告終。在捷克,fb與法新社(AFP)結成夥伴關係,以識別有害內容。但在僅僱用一名兼職僱員且月度配額僅有10份帖子的可疑目標指導下,這樣的努力不過是虛假訊息汪洋大海中的九牛一毛。《華爾街日報》刊發的「fb文件」證實,fb「僅對3%-5%的仇恨言論採取了行動」。

fb賦予用戶權利退訂定制和政治廣告,但這種姿態更多是象徵性的。有些組織,已呼籲fb平台把禁用廣告設置為默認選項。但這還不夠。作為fb商業模式根源的精準定位依賴人工智能來吸引用戶的注意力,盡可能提高參與度並抑制批判性思維。

元宇宙建設應受監管

在諸多方面,精準定位都是鴉片類藥物危機的數字等價物。但美國國會已通過旨在增加治療、教育和替代藥物等立法,積極採取措施保護民眾免受鴉片類藥物的侵害。要想切斷世界對假新聞和謊言的沉迷,立法者必須認識到虛假訊息危機的本質,並採取妥善監管精準定位等類似行動。

問題在於,在fb以外,沒有人知道其複雜算法如何運作──可能需要數月乃至數年來解碼。這意味監管機構將別無選擇,只能依靠fb內部人員來引導他們完成這項工作。為鼓勵這種合作,國會必須提供全面民事及刑事豁免,以及經濟賠償。

與此同時,fb的危險性正在不斷增加。麻省理工學院技術評論不久前的一次調查顯示,fb通過其廣告平台「向標題黨主體支付數百萬廣告費用」來資助虛假訊息。而首席執行官朱克伯格計劃建立一個「融合物理、增強和虛擬現實」的元宇宙,這一目標應當警醒世界各地的監管者。

試想一下如果允許這些不受監管的人工智能算法為數十億人創造一個全新沉浸式現實,那麼他們所能造成的潛在破壞該有多麼巨大。

不久前在華盛頓參加完聽證會後,朱克伯格在一份聲明中重申他此前曾經提出過的建議:對我們實施監管。「我不認為私營企業應自行做出所有決策。」他在fb上寫道:「我們致力於竭盡所能,但在某種程度上,由民選產生的國會來評估社會公平之間的權衡才是最恰當的。」

朱克伯格是對的:國會確實有責任採取行動。但fb也有責任採取行動。fb可以向國會展示它所造成的不平等以及它是如何造成這些不平等的。除非fb開放算法接受審查──並且提供其內部專家的專業指導──否則,打擊虛假訊息的戰爭永遠也無法取勝,而世界各地的民主國家將繼續身處一個不講道德的叛逆行業的控制之下。

Semantic Visions首席執行官兼創始人,這是一家位於布拉格的分析公司,搜集並分析全球90%的在線新聞內容。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2.

www.project-syndicate.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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