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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2日

陳健鏘 建築思話

建築與科技發展使人變得透明

在大數據時代,5G技術正在改變整個建築格局。空間的想法不再局限於建立物理邊界,而是具有自發和反應的短暫元素。憑藉無線網絡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和準確性,有形空間變得更加透明。各種各樣的直播已漸漸將整個實體建築空間上載到網絡之上。與此同時,現代建築的幕牆設計正在不斷地增加採光透明度,再配合科技的發展,使我們的隱私變得前所未有的透明,我們的行為亦因此而改變。

建築監控學(Architectural Surveillance)

以建築設計改變人們的行為其實在建築學上一點都不陌生。英國哲學家傑里米.邊沁(Jeremy Bentham)於1785年提出的環形監獄(Panopticon)概念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通過環形的牢房設計布局,再加上在圓心中間設置逆光的監察高塔,使囚犯假設自己無時無刻不被監視,便會潛意識下規管自己,因此囚犯的行為便能被控制。

然而建築中的監控漸漸帶出隱私的問題,建築師如何操縱不同的建築元素來平衡兩者,早已成為大眾的議題。

紐約建築師迪勒.斯科菲迪奧+倫弗羅(Diller Scofidio+Renfro)的作品以探討建築監控學而聞名,他們的建築透過控制空間的透明程度以及相互之間的視覺聯繫以達致改變其私密性的目的,並有效地將公共空間和私人空間之間的界線模糊化,形成獨特的建築體驗。迪勒.斯科菲迪奧+倫弗羅於2002年瑞士國家博覽會中設計的展館——模糊建築(The Blur Building),更通過利用不斷變化的水霧來實現短暫且多變的空間,以無形的水霧塑造有形的空間。透過作品探討公共與私人空間之間的關係,以及給予隱私空間一個現代的定義。

建築透明學 (Architectural Transparency)

現代建築中,建築的透明度通過玻璃幕牆的應用得到了廣泛的實踐。玻璃是一種連接外部與內部空間的建築材料。然而,這種建築透明度從一開始並不是為了實現監控的目的。它的應用是為了伸延內部空間至室外,並同時為建築物提供光源。隨着玻璃建築技術的發展,玻璃能夠用作建築物的外殼,就像溫室一樣,讓光線完全穿透,溫暖室內空間。

「外景與內景」(Vistas without, and Vistas within)——弗蘭克.萊奧德.賴特(Frank Llyod Wright)

在著名建築師弗蘭克.萊奧德.賴特(Frank Llyod Wright)和密斯.凡.德羅(Mies Van Der Rohe)的現代主義建築時期,他們便開始在設計中應用建築透明度作為外部環境與內部空間之間的聯繫,著名例子有范斯沃斯之家(Farnsworth House),它作為一種單向從內部對外部的監視,同時把室外景觀帶進室內。相反,從外部對內部的監視被大自然景觀有效地阻隔。這種想法後來在日本建築師妹島和世和西澤立衛(SANAA)所建造的二十一世紀博物館中進一步實現,落地玻璃被用作博物館最外層的外殼,將內部空間與外部的山村環境連結起來,私人和公共空間無縫融合。

科技與監控

隨着現代智能科技的引入新一代建築,使建築透明度不再是靜止的,亦不限制於建築本身。它會隨着時間而改變,隨着使用者的需要而調整。近年智能物料聚合物分散液晶(PDLC)的出現改變了玻璃使用,同時提出了關於對未來監控和建築透明度的問題。智能物料可以即時回應環境的變化,從而改變建築的透明度,以配合不同需要,還可以對人類活動和環境作出適當的反應。這樣或會導致不同程度的監控出現,空間的私密性亦因此而改變。

如今網絡科技的迅速發展,使監控不再是單向過程,不僅只是觀察者和被觀察者的關係,觀察者可以同時也被觀察。這種雙向凝望的想法倘若通過建築設計中實踐,將徹徹底底由外或由內改變空間的概念和設計。

當人已變得透明,建築透明的意義又在哪裏……

香港建築師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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