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2日
試想想你原本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一個美滿的家庭,空閒時看看電影,去去旅行,但突如其來的眼疾,使你的視力在不足一年的時間裏,降至正常視力的10%,只能看見光和影,你的感受會是怎樣?其實這並不是天方夜譚,而是幾乎天天在香港上演的真人真事,只不過不知道故事的主人翁是誰而已。
對這樣的一位新失明者而言,眼前自然是一連串的問號,以後的生活怎麼樣?是否就成了家人的負累?我還可以自己去不同的地方嗎?我還可以重新投入工作嗎?就算是新失明者的家人,同樣也要面對一串問號,我要怎樣和失明人溝通相處?我要怎樣照顧他?家裏是不是做點事方便失明的家人?如果新失明者是家庭的經濟支柱,問題便更加明顯了。
可惜,筆者相信絕大部分的香港市民都沒有直接接觸視障人士,以及跟他們相處的經驗,因此一連串的問號,只能依賴社區支援服務解決。偏偏香港照顧新失明者的支援服務卻嚴重不足,使新失明者和他們的家庭飽受煎熬。
近日一個視障人士組織發表研究報告,指出新失明者的自我形象,社區生活質素等指數均偏低,情況着實令人憂慮。
首先,研究結果反映醫療系統和社區支援系統嚴重缺乏銜接。即使眼科醫生已確診病人的眼疾,且預期病人的視力會不斷退化而需要接受復康服務,絕大部分的醫生也無法把病人轉介往合適的社會服務機構接受服務。如果要求新失明者或其照顧者負責尋找合適服務,對他們而言既是一種負擔,也容易令他們感到氣餒。筆者相信香港各視障機構可以與眼科醫生的專業組織聯繫,建立緊密的協作平台,使眼科醫生更全面地認識不同機構的工作範疇,轉介病人到不同機構接受最到位的服務。
即使新失明者成功獲轉介至合適的服務機構,他們仍然需要面對冗長的輪候時間。以生活技能訓練為例,新失明者需要輪候18個月或以上才能獲得服務,輪候期間他們便只能呆在家中或依賴家人照顧。更糟的是,很多新失明者並非視力出現問題便能接受現實,繼而主動尋求服務。如果他們拖上一年半載的時間,就等於他們失明首兩三年都難以獨立生活,這對他們的自信心和家人的照顧心力來說都是一種壓力,甚至影響新失明者的復康效果。因此,增撥資源以縮短有關服務的輪候時間乃刻不容緩。
當失明者完成復康訓練,下一步便是探索更多的社會參與,而就業便是當中最重要的一環。視障人士雖然失去了視力,但其他的工作技能和經驗並沒有失去。因此在部分情況下,配以適當的輔助器材和工作調配,視障人士同樣可以公開就業。可惜因着對視障人士的能力的不理解,僱主經常對聘請視障人士卻步,致使不少視障人士的能力和經驗被閒置。筆者覺得政府當局實宜以身作則,帶頭聘請更多視障人士,䛤讓僱主明白聘請視障人士並非一件遙不可及,勞民傷財之舉。若有更多視障人士能夠成功就業,絕對是新失明者重新適應社會生活的巨大動力和盼望。
最後,隨着人口老化,出現視力障礙的長者的數目必然不斷增加,現有相關服務機構自然難以應付新增的服務需要。而且這些服務單位的位置未必能方便全港各區的視障長者,因此最理想的安排是提升各社區的長者服務單位接待視障長者的資源和能力,讓視障長者們能夠就地獲得服務。
如果我們比較兩次人口普查的數據,會發現5年間香港視障人士的數目增加了5萬人,即平均每年以一萬人的數目增加。若當中10%為嚴重弱視或全失明個案,新失明人士便已達千之數,政府當局實在要為此作出積極回應,否則新失明人士及其家庭的處境着實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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