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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3日

丁望 思維漫步

百年紀念熱鬧 民生需要活水

7月1日的中共百年紀念,隆重熱鬧,主旋律是「四個偉大」(偉大鬥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四個自信」(道路自信、理論自信、思想自信、制度自信)和「兩個維護」(維護總書記在黨中央、全黨的核心地位,維護權威和集中統一)。

出席天安門大會的,有已退位的政治局常委胡錦濤、溫家寶、曾慶紅、李長春等,象徵「全黨團結」。

民生大成果 包公救農民

總書記的「七一講話」,有民生話題,提到「實現第一個百年奮鬥目標」:「全面建成了小康社會,歷史性地解決了絕對貧困問題」;「經濟總量躍居世界第二的歷史性突破,實現了人民生活從溫飽不足到總體小康」。

據國務院的統計公報,2020年的經濟總量(國內生產總值,GDP)首次超過百萬億元人民幣(101.6萬億元),折合14.73萬億美元,僅次於美國。

經濟總量超越日本列全球第二,是2010年的事;外滙儲備總額也長期維持首位;外商直接投資(FDI)處於強勢,2020年達1630億美元,位居全球第一。

儘管經濟總量大,每人平均量仍較低。2020年的人均GDP1.05萬美元(72447元人民幣),列全球第80位上下,這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一個指標。

人均GDP仍在全球平均數(IMF數據約1.1萬美元)之下,與華人聚居地的數據差距仍大:台灣約近3萬美元,香港4.5萬美元,新加坡5.8萬美元。

至於絕對貧困的標準,是全年人均收入2300元人民幣(按2010年不變價格),月均不足200元,是10年未調整的低標準,與聯合國的人均每天2美元相差甚遠。從數據的比較可知,絕對貧困消除之後,深化扶貧的工作有待持續。

中共建黨百年,在建政72年的歷程中,民生方面最大的成果是1978年以來推行農村經濟體制改革,首先是讓農民試驗包產到戶,形成「包公」(包產到戶、分田單幹)解救飢餓之路,最終廢除人民公社體制(1984年),農民得以溫飽。

2008年10月,胡錦濤、溫家寶拍板的紅頭文件賦予農民「有保障的土地承包經營權」,承諾土地承包制「保持穩定並長久不變」。

一國屋簷下 有兩制邊界

《貞觀政要》引唐太宗(598-649)語:「凡事皆須務本。國以人為本,人以衣食為本。」包產到戶是三農(農民、農業、農村)政策的人本取向,正視民眾飢餓、貧困和「自力救濟」,恰如一潭死水變成一池活水,讓社會、產業、個人都能「活着」,都有「活路」。

「七一講話」也涉及對港政策:「全面準確貫徹」「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方針,落實中央全面管治權、落實國安的「法律制度和執行機制」。這是早已闡述的政策取向。

所謂「一國兩制」,本欄的解讀是「一國屋簷」和「兩制邊界」。前者指一國的主權地位和權利,包含外交權、防務權、主要官員任免權、釋法權、行政監督權等;香港像廣東、福建一樣,是「一國屋簷」下的地方行政區,不是獨立的政治實體。

「兩制邊界」是指按照《基本法》,香港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50年不變,享有各種自由權(新聞、言論、出版、思想、學術、宗教自由和人身自由)、司法獨立的法治(包含無罪推定原則)。香港不只是經濟特區,也是一國主權下的政治特區。

「一國兩制」的「原創」源自鄧小平、葉劍英、廖承志和胡耀邦、趙紫陽等的「寬鬆觀」。一方面,建立一國的主權、主導地位;另一方面,不想把香港卡壓成一潭死水,而是有「靈活性」的一池活水,保持全球金融中心地位、「會下蛋金鵝」的態勢。

活水政策的更遠源頭是周恩來(1898-1976)的「長期利用」和「搞活」的思維,權稱「活水思路」。

今年是周恩來病故45周年,北上廣的紙媒、網站陸續刊載紀念文章、留言,內容涉及對港政策。

重溫恩來語 提活水思路

網絡平台轉載一篇黨史研究論文,提到周重視港澳「對內地經濟發展的作用」,提出「長期打算,充分利用」八字方針。1967年,他曾批評「極左思潮對港澳方針政策的衝擊」:「把紅衞兵的口號也用到香港問題的報道上來」(《周恩來年譜》下卷211頁)。

網絡平台摘錄的〈關於香港問題〉,是五十年代周關於對港政策的談話:「不能把香港看成內地。對香港的政策同對內地是不一樣的,如果照抄,結果一定搞不好……香港要完全按資本主義制度辦事,才能存在和發展,這對我們是有利的。」

這種管控中「留有餘地」(寬鬆空間)的取向,他多次強調。他提到「在社會主義建設中活一點有好處」,說:「主流是社會主義,小的給些自由,這樣可以幫助社會主義的發展……搞一點私營的,活一點有好處。」(《建國以來重要文獻選編》第10冊164頁)

俗語謂水淺無魚,一潭死水沒活魚。這恰如《莊子》言:「川竭而谷虛」、「魚不可脫於淵」。

當代的社會治理應有些寬鬆空間。在主權地位穩固下,多一些對話和溝通,少一點誤會和糾結;創一些良性互動,去一點社會戾氣;有一片包容的生態,或可讓金鵝多生蛋。「淵淵其淵」的活水才能孕育創新的動力、創造民生的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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