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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6日

鍾誠祥

邁向性別友善重要一步

灣仔區議會通過日後在該區議會轄下的所有表格,在性別一欄中除了男或女的選項外,加入「其他」的選項。雖然這做法並非開創香港之先河,但無疑象徵着區議會開始意識到性別課題在香港公共領域中的重要性。此決定一出,即有跨性別人士表示歡迎,認為這是願意聆聽性別小眾聲音的表現,象徵着對跨性別者或非二元性別者的接納。

筆者認為加入「其他」性別選項的最重要象徵意義是,肯定和接受社會存在跨性別者以及如無性別者或性別流動者等非二元性別者,而且這些個體應被承認為正常的個體存在於社會之中。也就是說,灣仔區議會認同人毋須必然地受限於男女性別二元的框架。能夠接納跨性別和非二元性別正常地存在,是香港未來落實性別友善政策的重要基礎。

表格加入「其他」性別選項

其實除了象徵意義,在公共表格中加入「其他」性別選項亦有其實際的作用。首先,如果只有男女的性別選項,無性別者或性別流動者填寫性別時必然遭遇困難,甚至平添了他們自身對性別認同的糾結。即使是對跨性別者而言,雖然他們可以選擇填報其心理性別,但當其填報的性別與身份證上標示的性別出現差異時,難免引起誤會。可是,如果跨性別者需要按照其生理性別填報性別,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傷害。

要知道,強迫一個跨性別者填報自己不認同的性別,對他來說儼然是往心裏刺上一刀。假如表格上提供了「其他」的性別選項,某程度上可以減少性別小眾面對他們性別時的糾結,有助維持性別小眾的情緒健康。

即使在服務提供者的角度,「其他」性別選項可以避免前線服務提供者與性別小眾之間的無謂衝突。曾經聽過前線服務人員因按照身份證上的性別標示使用性別稱謂,因而與一位跨性別者發生激烈言語衝突,最終釀成針對該前線服務人員的投訴事件。提供「其他」性別選項後,即時效果便是提升了處理表格的人員對性別的敏感度,明白不可能單憑身份證上的性別標示使用性別稱謂。日後工作人員再看到表格上標明「其他」的性別選項或表格上的性別標示與身份證的性別標示有異時,會即時意識到填表者可能為性別小眾,因而可以先行聯絡並確定應使用什麼性別稱謂,抑或完全不使用性別稱謂。倘若性別小眾意識到服務提供者會主動確認應使用什麼性別稱謂,必然會感到被尊重和接納,這對建立良好的服務關係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

誠然,香港在性(別)議題上仍相當保守,性別小眾依然面對相當大的誤解甚至歧視,例如跨性別表現被不少人視為病態;跨性別女性經常被認為是潛在的性罪犯,或藉女性的性別表現潛入女性專屬設施犯案,或減少女性的戒備心以施行侵犯。此外,在海外不少國家早成常態的性別通用洗手間,在香港竟也被部分人視為性侵案的溫床。這些誤解一日不除,一切性別友善政策將是空中樓閣。

在公共表格中加入「其他」性別選項,必然有助香港社會提升對性別的敏感度,也能使性別小眾感到被接納和尊重,更能促進公共服務提供者與性別小眾建立更好的關係,這些都是把香港建立為一個性別友善的社會所必須的。盼望香港其他區議會乃至政府部門與公共機構都能仿效灣仔區議會的做法,具體地表明香港社會的包容和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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