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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26日

社評 社評

金正恩打普京牌圖紓緩制裁

北韓領袖金正恩與俄羅斯總統普京終於在海參崴面對面磋商,進行兩人之間的首次峰會,圍繞的主題當然離不開眾所矚目的朝鮮半島無核化。按照時間軸研判,這是遲來的會晤,金正恩的用意顯然是要啟動其「後備方案」。說白了,如果與美國總統特朗普談得順利,北韓大可不必積極拉攏俄羅斯,奈何今年二月在越南河內舉行的特金二會不歡而散,金正恩只好退而求其次,嘗試打一打普京牌。

普京正式邀請金正恩訪俄是早在去年五月的事,當時全世界的焦點都放在六月中旬於新加坡舉行、極富歷史意義的首次美朝峰會;如期赴「沙皇」之約的話,金正恩訪俄的時間應該是去年九月。然而,那陣子他的心思完全在別的盤算,例如先後四次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會談,先後三次與南韓總統文在寅會晤,就是抽不出時間探望一下近在咫尺的鄰邦,應邀赴約一拖再拖。無可否認,在朝鮮半島問題之上,俄羅斯被邊緣化,能見度愈來愈低。

蘇聯時代,平壤曾經是莫斯科的親密戰友,如果不是斯大林「同意北韓領導人對局勢的分析和準備以軍事方式實現國家統一的設想」,金日成斷不敢貿貿然揮軍南下,從而導致五十年代的韓戰爆發。時移世易,如今平壤的靠山是歃血為盟的北京,莫斯科的影響力所剩無幾,俄羅斯與北韓的貿易額僅是微不足道的三千多萬美元。

金正恩與普京的會面得以落實,轉捩點毫無疑問是河內的特金二會破局。美國現時的態度依然強硬,堅持在北韓全面棄核前維持制裁壓力,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俄羅斯則意見不同,主張美國應該為北韓提供安全保障,並且隨着無核化進程大幅放寬經濟制裁。眼見特朗普擺出一副倨傲姿態,金正恩轉而跟普京來個相見歡,目的無非「聯俄剋美」,務求扳鬆山姆大叔的制裁力度。

值得留意的是,關於北韓必須棄核的大原則,俄羅斯與美國完全沒有矛盾,普京甚至向金正恩直言,歡迎北韓致力與美國關係正常化,他又提議重開六方會談,亦即不排除俄羅斯與美國合作。美俄之間的分歧,乃在於棄核的具體細節,以及利用什麼手段達成棄核目的。

金正恩要打普京牌,老謀深算的對方自然一清二楚,但他肯定不介意,因為普京也想打一打北韓牌。首先,重開六方會談的話,等於在朝鮮半島問題上再度提升俄羅斯影響力。其次,普京比特朗普更加樂見北韓棄核,因為此舉將淡化美軍駐韓和駐日的理據,減輕俄羅斯在東北亞所感受到芒刺在背的威脅。

以應付北韓挑釁為名,南韓部署美製薩德防禦系統,日本則部署美製陸基神盾系統,兩者都讓俄羅斯坐立不安。莫斯科認為,這是美國以中俄為目標構築全球導彈防禦網的一環。至於美國與南韓的聯合軍演,莫說北韓不滿,俄羅斯同樣視作眼中釘。假如朝鮮半島真的落實無核化,俄羅斯絕對樂見南韓和日本撤除薩德防禦系統和陸基神盾系統,若然特朗普「兌現承諾」取消美韓軍演,更加正中下懷。

金正恩此際打普京牌,對於紓緩制裁有何實際作用暫時未知,但最低限度已得到聲援。普京表示,朝鮮半島無核化意味北韓裁軍,需要安全及主權保障,光是美國和南韓承諾是不足夠的,有必要從國際法上給予保證,六方會談是可行辦法之一。他說道:「我們要讓國際法而非『拳頭』決定世界秩序。」

成功提升叫價能力的金正恩不久前向特朗普喊話,如果美國在今年底或之前提出雙方都可接受的協議條款,他會保持開放態度,舉行第三次美朝峰會。打了這張普京牌之後,相信對於促成特金三會必將產生微妙反應。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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