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次季開始前,本欄指出穆迪Baa級企業債與10年期美債息率相差只有2.15厘,與新冠疫情爆發前相比,只是微升,這主要反映美國地區銀行的危機,因為在2月時,此數據更低見1.8厘上下,顯示市場對經濟衰退或重大危機的定價有限,投資者預期可能是溫和衰退甚至不衰退。
筆者當時認為,這解釋了為何納斯特100指數在2023年首季末段創當年新高,其一、從上述息差可見,投資者不覺得經濟有危機;其二、以兩年期美債息率論,2022年底是4.4厘,2023年首季尾約為4.1厘,息口預期回落,即錢平了、經濟未見衰退,屬穩妥的「金髮女孩」時刻。
想不到的是,「金髮女孩」的現象竟持續到今年初。初步數據顯示,美國去年第四季國內生產總值(GDP)按年上漲了3.3%,遠高於華爾街預期的2%,其中消費貢獻了1.91個百分點的增長,而GDP中的投資80%靠非住宅投資驅動,包括興建廠房,採購電腦等。
定期融資計劃傳不再延續
全年計,美國GDP增長2.5%,高於2022年的1.9%,整年主旋律與第四季相似,消費、非住宅投資,以至州和地方政府開支推動經濟成長,而第四季的個人消費開支平減指數(PCE)僅上漲了1.7%,核心PCE則上漲2%,符合聯儲局目標,兩者都低於第三季,顯示通脹下滑的趨勢仍在。
不過話說回來,美國地區銀行危機的過渡是有賴聯儲局出手救市,但有報道指出,當局的銀行定期融資計劃(BTFP)在3月11日就會停止,不再發放新的貸款,銀行和其他機構的流動性需求將由原有的貼現窗滿足。
BTFP和貼現窗都是讓銀行機構透過抵押資產來獲取現金,補充流動性,而BTFP基本上只接受美債和房屋抵押貸款等資產,貼現窗可接受較多樣化的資產;但BTFP會按照資產面額來提供現金,貼現窗則是根據市價,換句話說,BTFP是針對銀行持有債券的貶值問題對症下藥。
加密幣跌預示美元流動性緊張
如今BTFP不再繼續,市場有兩種說法,一是這釋放出地區銀行不會再出問題的訊號,因為聯儲局有充裕的時間和借款銀行溝通,確保它們有能力周轉,才會放心結束計劃;另一說法是聯儲局仍擔心經濟過熱、通脹死灰復燃,不想透過BTFP持續放水。
後一種說法的代表人物是幣圈名人海斯(Arthur Hayes),他認為比特幣最近的下跌非源於灰度比特幣信託基金(GBTC)的資金外流,GBTC的流出被新上市的現貨比特幣ETF抵消,截至1月22日的前6個交易日,淨流入為8.2億美元,幣價的跌勢是預先反映美元的流動性危機,即3月到期的BTFP不再延展。
海斯稱,在美國10年期債息率降至2至3厘前,若沒有BTFP提供的支持,那些非大到不能倒的銀行便無法生存;金融市場的繁榮讓美國財長耶倫和聯儲局主席鮑威爾產生錯誤的信心,誤以為不延展BTFP,都不會出現負面的市場反應。
他相信事實剛好相反,BTFP的停止將引發一場小型金融危機;西方國家和也門胡塞武裝的鬥爭未見平息,聯儲局對通脹極度恐懼,故寧願透過演講和媒體來刺激市場,執筆時尚未公布去年12月美國PCE數據,從較實時的通脹指標看,通脹今年初暫停下滑,年初至今10年期美債息率反覆中呈上升,確是有機會通脹未能降服。
危機將迫使聯儲局放棄空話,轉為減息、縮減量化緊縮(QT)或透過量化寬鬆(QE)恢復印鈔。幣圈中人想像力向來豐富,筆者相信首種說法較為合理,但另一種說法一聽無妨,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