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16日
Netflix「神劇」《后翼棄兵》(The Queen's Gambit)近日熱播,詎料現實比戲中棋局更奇詭,螞蟻集團「世紀IPO」埋門硬生生被中國4大監管機構「拉下螞」,給予國內所有不乖的小孩一個「下螞威」。上交所雖已改口說是螞蟻集團「自行決定」暫緩上市,但今次事件再次證明中國絕無「大得不能倒」的企業,倘某些財團出現「富可敵國」勢頭,中央自會伸出有形之手,將之重新收伏於五指山下,甚至要推倒重來亦在所不計。
螞蟻集團A+H股IPO「大茶飯」集資額高達2700億港元,「食蟻獸」(戰略投資者)行列甚至包括社保基金,卻突然遭叫停,原因眾說紛紜,主要流傳有三:一、阿里巴巴兼螞蟻集團老闆馬雲在公開場合頂撞官場大佬;二、螞蟻明知監管機構將發網貸新規,仍企圖彎道超車以高估值上市;三、螞蟻搬走了傳統內銀利益而遭御前告狀。
螞蟻真正死因難以深究,背後向市場釋出的訊息更加重要,亦讓一眾外國企業好好上一堂國情課。中國改革開放超過40年,經濟體量目前僅次於美國排行全球第二,其創下的經濟奇蹟倒易讓人忘記中國從未改行資本主義,所信奉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仍是以社會主義為本,加上近年不時吹起「國進民退」之風,國家一直很在意針對民營企業的控制力。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螞蟻集團有超過10億用戶,相當於中國三分二人口,其業務更涉及民生金融。金融安全與國家安全息息相關,若然監管當局現時未能牢牢管好螞蟻,讓其在資本市場繼續野蠻生長,隨時「蟻多摟死象」。例如「世紀IPO」一旦成事之後,須落手平衡大堆公眾股東利益(例如屆時才頒發網貸新規,大批「蟻民」定會呱呱嘈),監管難度肯定遠高於目前。
螞蟻母公司阿里巴巴的企業使命是「讓天下沒有難做的生意」,但經此監管一役,該集團生意恐變得難做。官媒新華社日前刊文,題為〈話不可隨口,事不可隨心,人不可隨意〉,並配上一幅「馬形雲朵」圖,擺明向馬雲訓話,其實亦是對中國企業家的思想指導,提醒他們在中國行商的基本遊戲規則是循規蹈矩,否則就連自己人都冇面畀,千億元上市大刁在一聲令下即可化為泡影。
在螞蟻之前,已有不少例子證明中國絕無企業可稱為「大得不能倒」。海航、萬達及安邦三企曾在海外東購西買,演繹中國資本在全球各地「插旗」,最終捲入監管風暴內,安邦曾遭銀保監會接管,海航不時傳出債務危機,而萬達則已轉趨低調。
撇開這些企業不談,香港本身亦是另一個活生生例子,港人本以為香港擁有「大得不能倒」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想不到中央最終甘冒摧毀國際金融中心的風險,引入《港區國安法》再DQ四議員,向存心「鬥大」的香港進行全面管治。若說中國有什麼「大得不能倒」,那就當然只有定於一尊的最高領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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