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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8日

金箴 金針集

波叔財爺面對史上最難「功課」

疫情膠着,此刻最頭痛的,除了一眾負責防疫的官員及醫護前線外,財爺陳茂波肯定也頭大如斗,左度右度不知如何琢磨下星期三出爐的《財政預算案》。

今年預算案的基調當然是救市,因為武漢肺炎高燒不退,對內地及本港經濟衝擊遠超2003年沙士,坐擁萬億儲備的特區政府沒可能不開庫為民紓困,問題是中港疫情仍未受控,經濟跌得有多傷是anyone's guess。有分析預測內地第一季GDP只有4.5%增長,有的更估計僅3%;香港GDP走勢相信更壞。打個比喻,即使願意擔沙填氹,也得知道那個氹到底有多大,否則如倒錢落海,徒勞無功。

為難的是,波叔要在心中無底之下對經濟做基本估算,例如倒退5%、8%。沒有這樣的數字,不管預測經濟前景、政府財政收入抑或中期開支,就變成一味靠估,失去依據,隨時被市場人士及評級機構狂插。好了,咬咬牙定一個經濟預測數字,波叔又怕太悲觀削弱企業及市民信心,進一步打擊消費意欲,令經濟跌得更深。

如何cook the books難,拿什麼措施救市更難。先看看尊貴的議員們開的價:自由黨要求1000億package,教育界葉建源建議向每位成年人派現金津貼及撥款支援學校,其他政黨不論建制、泛民,同樣提出全民派錢,起碼每位10000元。本來,政府手握超過11000億儲備,年內遭逢雙重巨劫(反修例+武肺),多花點錢利民紓困是應有之義,也可以稍稍挽回低到趴地的民望。奈何波叔財爺的頂頭上司林鄭特首對全民派錢這回事相當抗拒(覺得是懶惰庸吏所為),堅持錢要針對性派給有需要人士。2018年唔湯唔水的補飛派錢方案(關愛基金共享計劃)因申請及審核繁複,搞足一年多,盡失振奮人心作用。今次波叔想無差別派錢,得先打破林鄭的心理障礙。

假如特首真的願意放低自己對派錢的不屑,大手掏出儲備,期望在劣勢和亂世換取一些民意支持,相信林鄭會親自攞這個彩,未必放在《財政預算案》內。上星期五她已率先宣布推出250億元抗疫特別措施,包括向20萬低收入家庭派5000元,並向食肆等派發8萬到20萬元特惠津貼。換言之,未來幾天波叔財爺為預算案埋尾前,仍有多款變數。

無論是否派錢,新一份《財政預算案》肯定見紅,波叔在星期天網誌已預告今期會出現破紀錄赤字。翻查紀錄,特區政府財赤最慘烈是2001/02年度,達633億元,其次是2002/03年的617億元。按波叔的警示,新一份預算案赤字可能達到700億元或以上,若再來一次性全民每人派10000元,財赤便過1000億元,令儲備登時減少十分一。雖然說特區政府庫房豐厚,但過去幾年政府經常性開支大增,加上經濟基調轉壞,往後兩三年極可能持續出現財赤,令儲備進一步縮減,繼而影響評級機構對特區政府的債務評級。

如何在千億財赤下說服市場特區政府仍守得住財政紀律,是個大難題。且看波叔財爺今年怎樣雕琢出一份史上最難「合格」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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