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25日
今天先拋一下書包。文豪歐威爾(George Orwell)名著《一九八四》很多人看過,主人翁Winston如何被洗腦的過程實在非常富想像力又教人心寒,令讀者也禁不住代入角色,想像自己會在哪一個骨節眼撐不住,開始忘記謊言與事實真相的分界,全面接受「老大哥」的說法。當負責改造思想的人問「二加二」等於多少的時候,面對這「難題」,Winston起初一再堅持是四,還以此自勉;但經過不斷的疲勞轟炸及威嚇利誘後;Winston終於明白二加二有時等於五,有時等於三,有時等於四,一切都是老大哥說了算。
可原來《一九八四》的超現實情況不僅在所謂「極權國家」發生,連全球老牌的民主大國美利堅合眾國,也出現類似情況!剛搬入美國白宮開始執政的「狂人」特朗普,上任後第一大功績就是發明「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這個亙古未有的東西,把語言偽術或語言政治發揚得淋漓盡致。
話說上星期五特朗普就職,「登基大典」當然希望萬人空巷逼爆華盛頓,誰知傳媒拍到的場面卻不爭氣,被稱為「The Mall」的典禮現場,陣容不見澎湃之餘,目測也看到多處鋪了白色布的空地,有點寥落。據說慶祝舞會也由上屆的10個大幅縮減到只有3個。
自戀成狂的特朗普向來威慣要面,當然不接受這樣的inconvenient truth,指示「白宮發言人」斯派塞開記者會反擊,揚言他的就職禮是史上最墟冚、最多人參與的,民眾逼爆地鐵,乘客量從4年前的30多萬大升至今年的40多萬;又說那些白布今屆才在場內鋪設,是以令人產生人丁稀少的錯覺。一眾傳媒領教過特朗普團隊的厲害,自然立即來個fact check,一check就發覺「發言人」大話連篇。
首先,華盛頓當天地鐵乘客量50多萬,但比4年前奧巴馬就職禮的70多萬少了一截;至於白布,其實上屆典禮已經使用,保安及其他安排亦一樣,根本不存在新操作令觀眾有錯覺的問題。
然而當傳媒跟發言人及白宮顧問對質時,那位專責傳訊的白宮顧問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他們提供的不是假消息,而是「另類事實」(alternative facts),要求傳媒不要再稱之為假消息,否則雙方難以合作。顧問沒有進一步解釋什麼是alternative facts,是像「平行時空」那樣的東西還是像電影《你的名字》的第五次元空間,大家不曉得,只知道這個新創的名詞似乎「很好聽」,既有fact又有alternative,不失事實又帶點創意,以「語言偽術」而言,實在是高檔的貨色,比香港版的語言偽術看來起碼高幾皮。
「alternative facts」除了好使好用大方得體,妙處是沒有任何後果。翌日白宮發言人若無其事召開簡布會,照樣講特朗普見了什麼人,廢除TPP,在南海問題上的新政策等;當被追問其所謂「觀禮人數歷來最多」的「大話」時,他的答案竟然是「我們從來無意對你們講大話」,上周六所說的觀禮人數是包括電視和網上觀眾。究竟發言人說的是facts抑或alternative facts,已弄不清了,一切都是特朗普及他的發言人說了算,某一天他們說二加二等於五,也完全有可能,到大家質疑時,他們只要說這是「alternative facts」就可以,乾淨利落,信不信由你。
CY特首上任後一直被人抨擊他運用「語言偽術」狡辯,往後他以及港版「白宮發言人」大可理直氣壯以特朗普為師,搬出「另類事實」塞住批評者的口。民主大國領袖尚且如此,小小的香港特首只是順應潮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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