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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14日

劉勵超 天圓地方

點心紙和公投

土地供應專責小組把載列18個土地選項的問卷(坊間謔稱「點心紙」)上載至小組網頁,鼓勵更多市民參與抉擇。電子問卷內容與實體問卷相同,本應如此,亦正常不過,想不到這也惹來有人批評網頁設計強迫網民要看完一段一分鐘的背景介紹短片才能點擊問卷,是浪費網民時間,這些人似乎忘記了早前才批評實體問卷背景資料不足,無助市民作出明智抉擇。

另類意見須如實反映

筆者雖不認同大部分對「點心紙」的批評,但問卷設計的確只容許市民剔選一至十八個「可以接受」(問卷用詞)的選項,卻沒有予人選擇反對這些選項的空間,日後分析和解讀問卷答案將會引起問題和爭議。舉個例,如果短中期選項之「利用私人的新界農地儲備」獲得49%回應者剔選,那另外51%回應者的意見是什麼呢?會不會全是反對?抑或是49%反對加2%無意見?政府若以49%被挑選率作為推行選項的理據,是否準確反映市民意願?

這些問題,相信問卷設計者也曾考慮,只不過每個選項答案,若由現時簡單地剔一個方格表示「接受」,增添「反對」、「無意見」等方格讓回應者剔選,多元答案只會顯示社會未能凝聚共識,不符政府策動「大辯論」以凝聚「最大共識」的目標,令政府陷入進退兩難困局。

「點心紙」雖說是沒有選擇的選擇,但大家只要看過問卷,就知道如果他們想吃18款以外的「點心」,大可透過問卷中「其他問題」部分「落單」。筆者相信土地供應專責小組為回應對「點心紙」的批評,會特別注重如實向政府反映市民的另類意見,並以小組的集體專業知識及掌握的資料向政府提出建議。假如政府不接受這些建議卻欠缺令人信服的理據,將要為有效施政付出代價。

最明顯的代價是市民會覺得這次公眾參與是政府利用專責小組做「騷」推銷預設立場,是個騙局,比霸王硬上弓更差劣,從此更加不信任政府。

另一方面,專責小組的非官方成員,由小組成立至今不停開會、與各方持份者面談、親臨各區巡迴展覽場地「監場」、接受媒體訪問、與反對者對話、以至出席本周末開展的四場公眾論壇,花了很多時間勞心勞力做「大義工」,甚至因此可能開罪不同持份者,然而卻被人質疑他們的專業判斷和潛在利益衝突。假若政府不接納小組非官方成員的建議,非但他們會覺得意見不受尊重,白費心機,日後其他社會人士被政府邀請出謀獻策,也會向政府說「不」,令政府決策和施政的民意基礎變得薄弱。

不要作沉默大多數

社會爭議愈久,土地供應問題愈惡化。儘管今次「大辯論」的概念和模式未臻完善,終究是一個讓全港市民自由發表意見的機會,某程度上也是一次非正式公投。筆者擔心的是在「大辯論」中最應有話語權,住屋需求最迫切的基層市民,基於種種原因,包括為口奔馳、未能抽空參與諮詢、缺乏組織和經驗善用媒體表達意見等,成為沉默大多數,令今次公眾參與選項的結果出現偏差。

英國「脫歐」公投的經驗或許能給我們一點啟示,據悉因為「留歐」派市民投票率不高,以致爆冷出現了「脫歐」的結果,令選擇作沉默大多數的英國人後悔不已。如果大家不好好利用今次公眾參與的平台發聲,盡快為土地供應爭議畫上句號,恐怕香港人還要捱「二十年薪不吃喝,萬圓呎價困蝸居,莫等閒白了少年頭,地還缺」!

劉勵超  地政總署前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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