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4日

蔡陽光 論盡CEO

AI獵人黃仁勳的終極獵物

9歲到美國讀書、台語不太流利的輝達（Nvidia）創辦人CEO黃仁勳，5月應台大校長之邀出席今年台大畢業禮時，一面恭喜應屆畢業生能夠有幸遇上人工智能（AI）新時代，一面用英語勉勵一群職場新人：「Run, don't walk. Remember, either you're running for food or you're running from being food.」

巨擘開發自家晶片成隱憂

要不為食物而奔跑，要不為逃避淪為別人的食物而奔跑，不做獵人就要當獵物，商場就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正站在人工智能浪尖的黃仁勳，當然充滿自信，可以繼續做最強AI獵人。有人卻擔心，最大幾間科技巨頭，幾乎個個都在做AI晶片研究，如果大客戶都想靠自己，輝達的如意算盤可以打多長時間？

上季輝達業績勁爆，超過所有預期，淨利潤率高達46%，據講英特爾（Intel），過去30年都從未達到過；輝達預期下季度會更好。好得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績，引來一片喝采聲，亦引來一批人提出警告。

首先，亞馬遜、谷歌與微軟都屬意開發自家晶片，將來未必繼續幫襯輝達，或者購買數量可能減少。另外，今年以來，Meta頻頻公布免費AI模型，尤其是類似Llama這類高質素大語言模型，方便更多企業直接採用，毋須自己從頭訓練。假若AI相關的主要計算工作，由訓練轉向推理，對以威力見稱的輝達晶片，將是個懷消息。

理由是，實現人工智能牽涉不同環節，訓練這個基本步驟，需要處理龐大數據量，對晶片絕對運算能力，要求特別嚴格。但運用訓練好的模型，解讀新數據，找出各種結論，即是所謂推理，未必需要最強晶片處理，其他例如單位能耗與成本等效率方面的考慮，反而相對重要。

然而，黃仁勳卻未驚過。一來，正如這位AI教主所言，要生存就要不停跑，輝達自己就一直在跑跑跑，所以才領先對手。

最少兩三年前，黃仁勳已經多方部署。當今年初ChatGPT突然爆紅，每日用戶跨越1億時，輝達已經在全速生產最新AI晶片，所以現在才能盡情享受市場爆發性的需求。雖然銷量急升，但黃仁勳仍片刻沒有慢下腳步，繼續加快速度，大幅度提高採購力度，支持晶片生產，所以業績才能一浪比一浪高。先發優勢，讓輝達領先一大段路，儲備足夠實力與條件，去捕獲更大的獵物。

「全新計算時代」的機遇

另外還有一個趨勢，令教主信心滿滿，指的就是黃仁勳經常提及的數據中心巨變。「我們正處於一個重大技術時代的開始，AI已從根本上重新塑造電腦，在各方面，這將是電腦產業的一次重生，在未來10年內，我們的產業將用新的、加速的AI電腦，取代全球超過1萬億美元的傳統電腦設備。」

新一代聊天機械人大熱，生成式AI打開電腦自動執行任務的大門，觸發大量企業把AI融入產品與日常運作的興趣。「對於全球最大的萬億級產業，如醫療保健、金融服務、交通運輸和製造業，人工智能開啟了巨大的機遇。」因此，數據中心將來需要處理的計算工作，大部分將與AI有關，傳統電腦設備再不適合黃仁勳口中的所謂「全新計算時代」。傳統數據中心，要過渡到新時代，需要更先進、更適合處理AI工作量的設備，這個估計價值1萬億美元的市場，就成為黃仁勳眼中的終極獵物。顯然，潛在市場體量之大，就算出現更多對手，或者部分企業選擇用較便宜的晶片，黃仁勳覺得，只要保持技術領先，輝達仍舊大把生意可做。

龐大商機，不會只有黃仁勳想捕獲，除了科技巨頭，有批晶片初創亦在摩拳擦掌，希望挑戰輝達的霸權。黃仁勳會如何應對？按他的格言，科技世界，瞬息萬變，獵人還是獵物，有時候角色難分，「無論覓食或逃離，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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