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球證執法看主場優勢

英超賽事進行了3周，曼聯終於挽回頹勢，主場以二比一打敗宿敵利物浦。「把球星C朗和隊長哈利麥佳亞貶落後備席」、「曼聯領隊新買入的球員表現對辦」、「利物浦球員表現失常」等，這場萬眾矚目的球賽賽後的焦點實在不少。同時間，其中一個不少人談論的是曼聯的（臨時）隊長般奴費南迪斯在利物浦入球後持球不放並與對方球員爭執，應否被罰第二面黃牌。

曼聯球迷當然認為這只是小事一樁，利物浦擁躉則認為球證Michael Oliver偏幫主隊。Michael Oliver在當刻有否偏幫主隊可能再辯論100年都不會有結果，但是主隊是否經常受球證眷顧，以至主隊是否普遍有優勢則可以從數據上看出個所以然。

主場優勢的研究

英超（甚至職業球會）的主場是否一定有優勢？而這個主場優勢平均有多大？可以怎樣估算？一個辦法是利用主客場的得失球差，有學者曾經研究1980年代的英格蘭足球聯賽，發現主場優勢平均相等於讓客隊「半球」。

另一個辦法是，利用聯賽中主客場得分的差距來做估算，在一篇學術論文裏，我和兩位欄友計算2004/05至2007/08球季英格蘭和蘇格蘭各級聯賽的平均主場優勢，結果發現英格蘭球會的主場優勢似乎比蘇格蘭球會為高，而英超和英冠的主場優勢又比英甲和英乙要大一點。另外，英超球隊普遍會利用低價門票吸引更多主場球迷以加強主場優勢，尤其是爭奪前四的隊伍和剛升上英超的球隊：

[W]e provide evidence that the underpricing of inferior seats is more pronounced in (i) EPL clubs compared to clubs in other European leagues; (ii) elite clubs in EPL compared to non-elite clubs in EPL that have less TV broadcasting revenue; and (iii) clubs promoted to EPL as compared to clubs that are either promoted or relegated to different leagues in England and Scotland.

球證偏幫主隊證據

相信大家都會同意，無論如何作出估算，各隊都是有一定的主場優勢，問題是這個主場效應的來源是什麼？有人說球迷打氣會令主場球員更落力，終究現場氣氛是主場優勢的一大因素，亦有人說球迷叫囂會令球證判斷更偏向主隊。我在足球數據網站FBRef下載了近季英超所有賽事的紀錄，再比較各大英超球證（季內出場超過15次）在發出黃牌和吹罰時有否向主隊「鬆手」。

以上季為例，平均來說這些球證吹主隊是略為「鬆手」（發黃牌和吹罰的主客隊比例少於一），不過有幾位（Anthony Taylor、Mike Dean和Craig Pawson等）就較為「公正」，而Jonathan Moss就明顯偏向主隊（主隊球員被罰黃牌的次數是客隊球員的八成左右）。

另外，前季（2020/21球季）英超全季閉門作賽，提供了一個有趣的自然實驗，了解球證是否受主場球迷影響。比較由2018/19球季起英超球證發黃牌和吹罰主客隊球員的比例，我們可以看到在2018/19和2019/20球季裏，球證無論是發黃牌和吹罰時（尤其是發黃牌）都會對主隊球員略為「鬆手」，但在沒有主隊球迷影響下的2020/21球季就突然「矯枉過正」，對主隊球員十分嚴厲，然後上季球迷重新進場後又再度對主隊球員「鬆手」【圖】。

球證都是人，即使他們如何鐵面無私，亦會受周邊環境影響。至於哪一位球證最容易受主隊球迷影響？哪一隊的「主場優勢」最厲害？有機會再和大家分享。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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