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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0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Good Buy定Goodbye?

5月9日,周一。聯儲局主席鮑威爾淡化單次加息0.75厘一事持續發酵,多位星級操盤入和金融名嘴向他發動車輪戰,當中就有「美股大隊長」、著名對沖基金經理泰珀(David Tepper)及安聯首席經濟顧問埃爾埃里安(Mohamed El-Erian)。

埃爾埃里安對聯儲局公信力的質疑,老畢一直都有留意。這位幾年前與過氣債王格羅斯(Bill Gross)公開決裂的評論家認為,決策者必須從市場手上奪回利率路徑「話語權」,而重中之重乃承認先前犯下的錯誤,並向公眾清楚解釋何以落後通脹形勢那麼遠。然而,在埃爾埃里安眼中,鮑公反其道而行,議息日記者會上當着美國人面前闡述各種影響物價的不明朗因素,卻又排除單次加息0.75厘這個政策選項,做法極不恰當,對央行信譽有百害而無一利。

「前瞻指引」作擋箭牌

總舵主遭輿論界圍攻,一些前聯儲局戰友非但唔開口「幫拖」,反而掉轉槍頭踩多兩腳。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在公在私,現任決策官員都有必要撐老鮑。果不其然,兩位大鷹派聖路易斯聯儲銀行總裁布拉德(James Bullard)及聯儲局理事沃勒(Christopher Waller),不約而同搬出「前瞻指引」作擋箭牌,否認貨幣政策落後於通脹形勢,指市場利率早在局方啟動加息周期前已大幅上升就是明證。

兩人中自然以布拉德較為股民熟悉,若非他率先放出單次加息0.75厘這個「熱氣球」,一切下文俱無從說起。然而,相比之下,沃勒的言論更值得細味。他反駁批評者,隨着前瞻指引發揮效用,聯儲局「加息」實際上從去年9月已開始,到了12月,市場利率變化已等同於加息半厘。沃勒問道,從效果着眼,聯儲局可以落後於形勢多遠?踏入2022年,市場對加息的預期進一步火速升溫,美債孳息率以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勢頭上揚,但一筆還一筆,這裏應分兩個層次討論。

通脹面前無話語權

首先,沒有聯儲局先前的低估通脹,就沒有後來的「超前部署」(front-loading)。這個循環不斷延伸,到底是前瞻指引帶領市場定價抑或市場定價反過來牽着決策者鼻子走,已變成有雞先、有蛋先的問題,斟酌並無意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市場與聯儲局一起陷入恐慌,在40年未見的高通脹面前,誰都沒有「話語權」。

第二,沃勒提及市場利率從去年9月開始顯著上升,他將之「歸功」於聯儲局由那時起改變措詞,促使投資者預期加息。在老畢印象中,局方正式放棄採用「暫時性」(transitory)一詞來形容通脹,比去年9月要晚一些,惟不管在下記憶力欠佳還是沃勒博投資者記錯,過去大半年市場對加息押注之進取,就如通脹一樣數十年未見。

回望去年9月,市場仍估計2022年全年只加息一次。八個月下來,利率預期變化之大,在格林斯平以還的四代聯儲局舵手中,就只鮑威爾一人「有幸」見證,儘管對美國就業、消費以至樓市尚未造成顯著衝擊,惟資產市場已深切體會貨幣政策逆轉的殺傷力。

執筆一刻,美股開市不久,道指再挫400點,標指則報4051點,離美銀4000點「清倉位」又近了一些,納指更失守萬二關。美銀慌死股民未驚夠,引用過去190年美股19次熊市平均歷時及跌幅數據,推算本輪熊市要到10月19日才結束,屆時標指及納指將分別處於3000點和10000點水平,較上周五收市跌27%和21%。

大行愈唱愈淡

投資永冇計死數這回事,真係可以按歷史平均值搵把尺嚟度,索性揸重茄殊等市冧撈底不就得了?然而,加息預期與估值調整鬥快,大行剛唱標指四千,話口未完又睇三千,與其說基本因素徹底改變,不如把跌極唔停歸因於投資者心態出現所謂的sea change,重視的不再是資本回報(return on capital)而是資本回歸(return of capital)。

別人恐懼我貪婪,股神畢非德首季動用多達三分一現金儲備入市掃貨,可是連他也承認無法準確捕捉出入市時機,可見Good Buy一件事,捱價捱多久又是另一回事。至於一般散戶,投資組合內若有六、七個地雷已爆,自然不敢貿貿然接第八把飛刀,心態逆轉決定投資行為,Good Buy都變Goodbye。

從市場氣氛、情緒出發,股民離集體投降已愈來愈近,現在是多做功課靜待機會的時候。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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