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30日

蔡陽光 論盡CEO

波音連失大客 還原基本步艱難

剛剛過去的聖誕節，對其他人可能是普天同慶的日子，但對波音行政總裁（CEO）卡爾霍恩（Dave Calhoun）來說，慶祝恐怕冇份，㷫過焫雞就或者有。聖誕前夕，兩年前臨危上任的卡爾霍恩，36小時內連環收到3個壞消息。

空巴搶奪市佔率

新加坡航空與空中巴士12月中簽訂意向書，承諾採購A350貨機，成為亞洲地區首個大客，為空巴帶來貨機業務突破。波音長期擁躉澳洲航空（Qantas）隔日隨即宣布，選定空巴為國內航班客機供應商。澳航承諾向空巴購買40架飛機，另有94架飛機選擇權，2023年中開始交付，10年內陸續取代現時的波音機隊。波音無奈發新聞稿稱：「雖然失望，但尊重澳航決定，並期待延續與澳航的長期夥伴關係。」為求經濟效益，航空公司傾向採用單一或者接近機種，而且一旦採用，就持續多年。波音可能要等10至15年，直至下個周期才有復仇機會。剛痛失大單，另一大客法荷航集團轉頭又與空巴達成協議，購買100架窄體飛機，另加選擇權，用以更換旗下荷航及廉航中距離航線的老舊波音客機。不足兩日，空巴連中三元，波音就連失大客，慘敗。

新冠病毒又再變種，沒完沒了。航空業的復甦暫時只能寄望國內線。國際線客量若要明顯回升，估計需再等兩三年，這意味窄體客機需求會恢復得比較好。空巴近日在這類機種上的佳績，對波音威脅特別大。據統計，目前空巴在窄體機這個最大細分市場，市佔率攀升到68%，由此可見卡爾霍恩有多頭痕。貨機方面，一直由波音雄霸，但疫情大大刺激網購需求，加上海陸運各種瓶頸，貨機市場火旺，空巴當然想爭這塊肥肉。今次贏得新加坡航空生意，等於打了一支強心針。佳音沒有，卻連收3個聖誕噩耗的卡爾霍恩，還有其他難題。

回想首次年度業績會，卡爾霍恩就代表這間百年老店，公布波音誕生以來最差的一份成績單。在737 MAX飛機事故加上新冠疫情帶來的世紀經濟風暴雙重打擊下，2020年該公司損失接近120億美元。經過一番整頓，亡羊補牢，好不容易捱到737 MAX可以再飛，另一條產品線787 Dreamliner又出現連串問題，不但增加額外成本，而且被迫延遲交貨。

夢幻機噩耗不斷

夢幻客機暫停交付，並非第一次。翻查歷史，這款寬體客機面世後問題不斷，亦曾經停飛，近兩年疊加疫情、製造過程的新問題，進一步影響生產與交付；近月又添鈦金屬零件強度不合要求，客艙和貨艙門周圍發現結構缺陷等新毛病，產量已經下調至每月兩架的夢幻機，叫「噩夢機」更加貼切。

不過，波音的天空不見得都是灰黑色。復飛後，737 MAX銷售方面收復不少失地，彌補先前大批取消的訂單，貨機銷量更加破紀錄。737 MAX這場大風波，把多年問題暴露，亦有正面之處。然而大病一場後，波音財務體質不及過往，信譽亦打折扣。訂單與交付上的落後，自必影響投資能力，相反空巴業績理想，水頭充足，游刃有餘，未來如果在技術改良上拋離波音，該公司要反敗為勝將更加困難。

卡爾霍恩去年接受訪問時許下承諾，務必引領公司回到基本步，以工廠能夠應付的步伐生產飛機，提升公司上上下下的紀律，主動「狩獵」壞消息，並採取行動，妥善處理。「如果我無法做到以上這些，你大可叫我捲席走人。」卡爾霍恩暫時最值得讚賞的地方，就是盡力把關，在飛機出廠前發現問題所在。一旦發覺有問題，寧可承受成本壓力及延後交貨，都不容波音一錯再錯，帶來無法承擔的代價與後果。他算是兌現承諾，堅守紀律。

相較谷底時期，波音有改善，但連失大單，市佔率下滑，依然令人擔心。夢幻機問題原本計劃用兩年時間解決，但轉眼間期限將至，問題接二連三。大客流失與737 MAX後遺症不無關係，亦可能反映空巴同類機種更具競爭力。停不了的夢幻機問題，顯示波音生產阻滯與品質缺陷，根源比想像中深。不論對波音，還是卡爾霍恩，要完全回到基本步，做好產品和研發，重新樹立金漆招牌，依舊有一定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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