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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11日

蔡陽光 論盡CEO

跟着直覺做大刁

「經過時日磨練,我學會相信自己的直覺。」這類說話似乎不應出自一個資深科技人。但雲端軟體界重磅人物、Salesforce老闆貝尼奧夫(Marc Benioff),卻從不遮瞞,自己經常跟着感覺走。

關於這位IT猛人的評價差別頗大。欣賞貝尼奧夫的人,讚賞公司多年來一直保持高增長。步入第三個10年,貝老闆野心絲毫不減,步伐毫無慢下來跡象。過去多宗收購,亦大部分成功。行業每個重要爆升點,大致都能掌握到。掌聲雖然多,懷疑聲音亦不少。比較常見的投訴,正是堂堂一間市值2000億美元(下同)的上市公司CEO,靠直覺,做大刁,而且交易金額,一單比一單大,會否太過兒戲。萬一賭得太大、押錯寶,點算好?

Salesforce收購屢創紀錄

20年來,貝老闆做過大概60個重要收購。平均「一年抱三」,相當多產,收購成為增長大引擎,而且金額愈來愈大。2018年買入數據整合平台Mulesoft,交易金額65億。2019年,收購數據分析公司Tableau,以超過150億刷新公司紀錄。最近一單,去年底宣布收購商務即時通訊軟件公司Slack,股票加現金,盛惠277億,比上一個高點又高出一截。如果大拿拿幾百億,憑直覺,想買就買,是否有點危?

首先,相信直覺,不等於沒有冷靜分析,沒有問過第三者意見。如果你仔細聽聽貝老闆做刁的過程,就會明白,單靠直覺,不過是錯覺。

貝尼奧夫曾提醒批評者,Salesforce似乎買入大量公司。但對比研究過的公司數量,不過是非常小部分。即是靈感與直覺做主角前,要先下大量功夫,深入研究行內不同公司,有哪一些夠出色,而且夠合適。並非心血來潮,忽然想到收購就拿出支票簿。

宣布Slack這單歷來最大收購前,貝老闆透露,內部做過多方模擬,假若把兩間公司產品深度結合,會發揮那些效果。本來兩間公司已經合作開,疫情期間,貝尼奧夫一直在家工作,除自家公司軟件外,日日用Slack,這類親身用戶體驗,自然亦影響到收購決定。其他考慮,包括收購帶來的新技術新人才,對公司主力產品客戶關係管理系統,有多大提升作用,而被收購的Slack,又如何能夠透過Salesforce的規模與客戶基礎得益,亦都想過度過。收購背後大有學問,功夫相當多。而且,沒有得到3至4個主要軍師同意,貝老闆亦通常不會出手。

直覺,是否靠譜,其實是個有趣問題?心理學家認為直覺與本能,其實是大腦處理大量資訊的結果,包括過去經驗與不斷加入的最新觀察,包括一些明意識未必注意到的重要線索。直覺比邏輯分析更加自動,更加迅速。但這個潛意識的過程,好比一個黑箱,難以了解,所以有時候被視為草率,不夠科學,不夠嚴謹。

如果把貝老闆的潛意識,當作一個神秘智能系統,直覺就好比系統利用貝老闆縱橫江湖多年的經驗,以及跟大量客人交流得來的寶貴訊息,再加上各類客觀分析,參謀意見,經過某種算法,得出來的結論。

理性與靈感互相配合

貝尼奧夫20年多年來,數度對自己軟體王國的方向作出調整,加入新業務,又通過不斷收購,把Salesforce的競爭力及目標市場重新定義。當中重大決策,大部分事後都證實,正確捕捉科技與市場走向。他的直覺,作為判斷工具,準確度、精密度,似乎相當靠譜。

更正確的理解,貝尼奧夫其實靠理性與靈感,雙管齊下,互相配合。理性分析,當然重要。但在一個高增長、變化快、機會稍縱即逝的行業,要不斷走在時代前面,比對手棋先一着,無論做多少分析研究,某些重要關頭,始終需要靠直覺。

貝老闆曾經剖白「我能看出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當我無法表達這種感覺時,的確困惑。」不過,近年面對記者與投資者的提問與質疑時,這位噸位十足、收購胃口似乎永難滿足的IT小霸王,已經變得比從前更懂得解釋自己的行動,更懂得指出交易的好處,同時更懂得提醒大家,看看過去成績,看看近年被收購公司的業務發展,然後不忘補上一句,我辦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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