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9日
12月8日,周日。老畢近日跟大家討論過黃金、美股,以及價值與增長股這十多二十年的起伏浮沉,中間穿插了不少適用於投資領域的賽馬經驗,還望對讀者有一點點啟發。
心水清的朋友想必發現,不論兩類資產(金vs股)抑或兩種股票類型(價值vs增長),興衰榮辱都好像有特定周期,牛熊交替就如冬去春來。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資產價格彷彿按照這一規律周而復始、運行不息。
情緒行為不可理喻
沿此路進,結論離不開資產「大運」普遍以十年為限,威足十載便會盛極而衰,霉足十年自當否極泰來。如果市場真的那麼「有跡可尋」,周期像列車班次般分秒不差,那麼此時此刻棄美股買黃金、捨增長取價值,豈非明智不過?
然而,老畢可以告訴閣下,投資永遠不會如此簡單。市場有特定周期沒錯,惟資產「大運」持續時間可以超乎想像,牛頂、熊底究竟在哪裏,亦絕非自認理性之輩可以準確無誤地推斷出來。
這樣說並非要為好友壯膽,在下更無意把讀者引向美股牛市可再持續十年這個預期,所以提及以上兩點,無非指出市場由人組成,而人的情緒和行為往往不可理喻,均值回歸雖乃合理假設,但周期的韌力和動能卻沒有邏輯和規律可言。
換句話說,投資者固然不應把美股未來十年維持過去十年強勢當作基本假設,回報展望須盡量務實,可是對升市持續甚至牛上加牛亦毋須大驚小怪。聽落好像模棱兩可,惟不妨跟大家做個思想實驗,以證預測周期之難。
在許多人眼裏,美股過去十年表現史上罕見,但這全拜股民記近不記遠所賜。投資者對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事縱有印象亦甚模糊,期間實際上發生過什麼,十之八九恐怕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牛上加牛何足怪哉
假設今天是1989年12月某日,老畢問你美股未來十年能否複製過去十年回報,你會如何回答?我敢打賭,閣下一句No Way必然衝口而出!
何以如此肯定?原因很簡單,儘管美股於1987年10月19日經歷過單日瀉逾兩成的「慘劇」,但以整個八十年代而論,標指連股息總回報達四倍(400%),複合年均回報超過17%!另一方面,即使以2009年3月9日標指intraday低位666點計算(這已屬大打茅波,公平做法應以2009年12月1日至2019年11月30日為對比基礎),美股過去十年連股息總回報也不會超過四倍。如果你今天認為華爾街未來十年不會重演過去十年強勢,那麼1989年底自然更不可能相信。
事實如何?美股於九十年代非但沒有「均值回歸」,反而愈升愈有,標指連股息累漲4.25倍(425%),年賺18%,華爾街盛宴擺完十年又十年!
類似案例非美股獨有,不妨轉移陣地看看日股。說到東瀛泡沫,絕大多數人只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然而,閣下可知七十年代日股表現如何?讓我告訴你吧:七十年代MSCI日本指數連股息累漲400%,複合年均回報逾17%,與標指八十年代總回報幾近相同。
就如美股,日股隨後十年沒有最牛只有更牛,唯一分別是MSCI日本指數八十年代連股息總回報達12倍(1200%),投資者年賺29%,狂態遠遠過之。
假如閣下由1970年起持有日股至1989年,即使泡沫最終爆個灰飛煙滅,日本自此迷失三十載,半世紀以來仍能年賺9%,可見日股七八十年代回報有多誇張!
牛市持久力超乎想像,熊市或低回報同樣可以維持很長,上世紀七十年代押注美股就苦不堪言,計入高通脹自然雪上加霜。
平常心最重要
老畢提及此等陳年舊事,並非為了否定均值回歸的必然性。我想說的只是,沒有兩個周期一模一樣;投資如做人,永無必然兩個字,對未來回報不能盲目樂觀之餘,更不要被悲觀言論嚇得魂不附體,時刻保持平常心最重要。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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