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0日
11月19日,周二。美國總統特朗普周一於白宮接見聯儲局主席鮑威爾,「冤家」聚頭,和諧友善一類假到唔假的客套話講完後,侵侵即晚便在Twitter向鮑公發炮,非但抗議利率過高,還指美元太強損害製造商和經濟增長,最後補上一句,美息應比所有競爭對手低。
特朗普向來強詞奪理,莫講話美國經濟整體上冇穿冇爛,即使製造業受累貿易戰,比之其他國家,USA仍是the cleanest dirty shirt。歐日利率早處負數,美息若較所有競爭對手低,那豈非負上加負?明知口同鼻拗,鮑公一於借咗聾耳陳隻耳,連兵來將擋都慳番。更何況,侵侵投訴聯儲局加息快減息慢司空見慣,在以往一大堆貼文中,鮑威爾更無數次成為總統眼中美國最大「敵人」,隔空掌接得多,來來去去三幅被,面對面又如何?
初嘗負利率滋味
講開負利率,本港銀行下調存款利率後,紅簿仔重回零息,但港人對名義(nominal)負利率畢竟缺乏第一身經驗,靠想像終究差了那麼一點點。不單本港小存戶,美國不少超級富豪也是近年才在「異域」初嘗負利率滋味,其中一位乃大名鼎鼎的Oaktree Capital創辦人馬克斯(Howard Marks)。
話說,馬克斯2014年投資西班牙,項目截止日期為某月的一個周一,款項於該天前的星期三已準備就緒,以便趕上日子參與投資。這本是正常不過的程序,原沒什麼可談,惟馬克斯於其最新紮記中舊事重提,以對話形式跟讀者分享首次接觸負利率的體驗。
當地顧問:「錢到了。由現在至周一,你打算怎樣處理?」
馬克斯:「放進銀行吧。」
顧問:「你可知道這意味周一取回的錢比今天放進去的少?」
馬克斯:「那就算了。」
顧問:「不,你必須把錢存入銀行。」
馬克斯:「那便存入銀行吧。」
愈有錢愈驚青
這段對話的重點不在負利率,亦非有銀士煩惱比窮人更多,而是富人不會讓資金閒置,更不可能把錢放入床下底,低息環境把他們引向高風險投資領域,惟此輩保護財富意識遠較一般人強,愈有錢只會愈驚青,結果是這邊廂股市(至少美股)屢創新高,初創融資市場熱火朝天;另一邊廂,發達國利率卻繼續徘徊於歷來最低水平。
若干年前,聯儲局的經濟學家做過一項研究,發現環球利率長期下降,主要由兩大因素造成,一為世界經濟增長頗不如前;一為國際投資者願意為持有安全且流動性高的資產付出溢價。增長放緩勢頭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已見苗頭,相信與發達國人口結構出現轉變有關,而安全資產難以滿足需求則始於九十年代初,跟全球儲蓄過剩趨勢吻合。
財富不均變本加厲
從【圖】可見,過去30年美國財富不均益發嚴重,最富有1%及10%擁有大部分資產,財富佔比步步高升。馬克斯自己便說過,money can't be floating in space. It has to go somewhere.財富要增值就得冒險,但資金也要尋覓安全之所停泊,他在投資紮記中提及西班牙經驗,正是要說明這點。到底是全球寬鬆貨幣政策促使低息/負息常態化,抑或富者愈富導致安全資產供不應求從而推低利率,當真難說得很。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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