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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1月2日

管理新思維

電影特效業的新發展

統籌:陳志輝(中大EMBA課程聯席主任)

主持:潘嘉陽、李靜宜

嘉賓:朱希(數字王國集團有限公司首席策略總監)

 

潘 潘嘉陽  李 李靜宜  朱 朱希(Jimmy)

 

李:歡迎今天的嘉賓Jimmy。數字王國創辦於1993年,據說背後也有一段傳奇故事。

朱:它的創始人是著名導演占士金馬倫。當年他在拍《鐵達尼號》,踏破鐵鞋卻找不到一家公司可協助他完成所需的特效,為此他創立了數字王國,協助製作這部電影。

李:後來這家公司又怎樣輾轉來到你們的老闆手上?

朱:他是十年磨一劍的人,在《鐵達尼號》落幕10年後,才拍製《阿凡達》。他不可能養着一班員工10年而不開工,所以很快就出售了這家公司。公司輾轉落入不同的大導演手中,包括《變形金剛》導演米高比爾、拍製《侏羅紀公園》的Scott Ross等。踏入二十一世紀,它曾在紐約交易所上市,但因在金融危機裏過度擴張,不幸在2012年破產。它擁有許多技術,吸引全球的買家競購,我們這家香港上市的公司有幸在該年把它收歸旗下。

積累數據自行運算效果

潘:科技日新月異,由1993年至今已出現了許多變化。你們公司的藝術同事並非工程出身,又會否與時並進?

朱:電影特技的確採用了愈來愈多科技和人工智能,我們亦須不斷研發。在大陸拍電影很多時候仍要搭實景,又或炸實物。可是荷里活在很久以前已是全面數碼化,好比《2012末日預言》和《明日之後》等電影,當中要炸毀一個城市或大廈,那種炸毀的過程已不需特效師逐個畫面去製作。只要積累了足夠數據,電腦便能自行運算那種炸毀的效果,它會計算出樓宇要怎樣倒下,洪水淹沒時人們會怎樣被沖走。很幸運,我們的特效師都樂於擁抱科技,會積極尋求技術突破。我們曾奪得的9座奧斯卡中,也有數座是奧斯卡科技成果獎。

虛擬人技術實時控制角色

潘:那在特效業方面,現時有什麼備受注目的新發展?

朱:以今年拍製的《復仇者聯盟3》為例,它有一名大反派叫Thanos,當中便運用了數字王國的「虛擬人技術」。在大陸拍電影,不少動物和怪獸還是由人所扮出來的,只不過加上化妝。但在荷里活,早於10年前已研發出虛擬人技術。電影裏的只是一個電腦衍生的角色,通過我們的技術,真人演員可以實時控制這個電腦角色。演員笑,那角色就會笑。而演員不需任何化妝,他只穿一套睡衣也可以。不論演員作出任何面部表情或肢體動作,都能完全投射到電腦角色之上,再細微的也能如實反映。因此,Thanos被影評人評為最富感情的反派角色,因為他的面部表情並非製造出來的,而是反映了真人的表情。

其實這項技術早於2008年已經誕生。當時我們拍了一部《奇幻逆緣》,由畢彼特主演,一開始他是一個老人家,然後逐漸返老還童,最後變成嬰兒。電影中80%以上的畢彼特均是虛擬人,只有一成多的適齡片段是由他本人主演。當時這項技術震驚了整個荷里活。有人說這項技術一旦成熟起來,豈不是毋須再聘請演員演戲?

潘:不過,即使演員沒有親身上陣,還是可以收取肖像權的費用。

朱:到2012年,有人提醒我們這項技術不只可應用於電影。那時我們便讓已經過身16年的黑人歌手Tupac於Coachella音樂節現身。我們運用3D效果,看上去非常真實。之後,我們與鄧麗君基金會合作,把已故歌姬重新搬上舞台。然後我們繼續發展這項技術,過去兩年拍了兩部大作,重點角色是《美女與野獸》中的野獸,以及剛才說的Thanos。

人的眼睛是最特別的,只要虛擬人有0.1%不似真人,就能被人識破。數字王國累積了十多年來科學家的經驗,以及電腦深度學習的成果,才創造出今天的虛擬人。如今,我們不只能讓虛擬人講任何說話及做任何動作,我們還可以現場控制它,它可以與觀眾互動,回答問題。如果我們有幸請潘教授來到洛杉磯的工作室,對你進行3小時的掃描,就可以製作出你的虛擬人。往後你就可以有多個分身,一個上電視,另一個則在課堂講學。

我們有一個客戶是酒店業的,他們正尋求把迎賓處的招待員改為虛擬人。我們可以在例如泰國等地方設立中心,來控制歐、美、日的酒店虛擬人,那便能節省許多工資。

不同地域設置製作中心

潘:除了技術的進展,特技行業在地域方面又有什麼新的發展趨勢?

朱:雖然荷里活被視為全球的電影基地,但基於成本問題,有許多電影已不是在荷里活拍製。目前全球的幾個主要電影製作中心計有溫哥華、蒙特利爾、倫敦、紐西蘭、印度及中國。

李:你們公司又在何時開始設立荷里活以外的製作室?

朱:我們有幸認識到謝霆鋒。他一向支持電影工業和技術創新,早於2003年已成立了電影後期製作公司「Po朝霆」。我們跟他於2015年12月見面,一拍即合,並在2016年1月完成合併,藉此進入了中國巿場。在2017年上半年,我們更開拓印度市場,於Hyderabad開設分公司,當地亦聘有300人。

目前我們在洛杉磯荷里活、北京及上海設有銷售辦公室,以及聘有一定的製作人員。另外在溫哥華及Hyderabad設有較大的製作中心,分別支援中美兩地的電影、電視劇和廣告項目。

李:各個製作中心之間怎樣分工?

朱:荷里活電影預算高、難度大,多由溫哥華接手。中國接的生意則主要在中國完成,但會把一些基礎工序交給印度,始終當地的工資成本只有中國的三分之一。

李:你們又會製作印度電影嗎?

朱:也會。不過Bollywood的預算較小,利潤沒那麼好。印度的電影產量其實位居全球第一,但當中有較多歌舞劇,對特效的需求不大。

李:你怎樣看中國巿場的潛力?是否愈來愈吃重?

朱:是的。我們觀察了中國巿場三四年,到2016年進入巿場,正是因為看到許多荷里活大片的中國票房已超越了中國以外的全球票房,例如《長城》、《哥斯拉》、《悍戰太平洋》等電影。這將鼓勵製作人投入更多預算。另外,國內也逐漸培養了對內容付費的習慣,例如今年3月在納斯特上市的愛奇藝,便是中國最大的影片網站平台,付費用戶多達6000萬名,數量非常可觀。那也有助電影業提高預算。

隨着預算增加,他們會希望提升製作水平,某程度就會加強特效,我們正好大派用場。今年我們完成了幾部大製作,包括姜文執導的《邪不壓正》、張藝謀獲得12項金馬獎提名的《影》,以及超高票房的開心麻花電影《西虹市首富》。這些電影的特效均由數字王國的中印團隊合作完成。

李:你經常與世界各地的技術團隊合作,依你所見,他們有什麼分別?

朱:不論是在創意還是技術方面,美國仍是領頭羊。那是源於教育體制的差別。洛杉磯的同事均畢業於南加州大學電影藝術學院,而北京同事則來自中國傳媒大學、北京電影學院等。美國的專上院校招收學生時,並沒有要求他們報考SAT之類。中國卻不同,雖然他們是藝術專才,可是仍要參加高考。為了應付高考,他們在15至17歲這3年就調整了人生方向,但那3年可能正是發展創意的黃金時期,那影響了他們之後的創作。有人說中國人畫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他們的畫功很上乘,但缺乏想像力,於是大多只能臨摹。相比之下,美國同事的創作較為自由奔放。所以有人說熊貓是中國的,但把熊貓變成電影的卻是美國人。

整理:謝冠東

*《管理新思維》節目由中文大學行政人員工商管理碩士課程(EMBA)與香港電台合辦,星期日下午2時至4時在FM92.6香港電台第一台播出。

EMBA網址:http://www.cuhk.edu.hk/emba/

*節目預告:11月4日題目:建設香港未來; 嘉賓:候任香港建築師學會副會長余烽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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