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9日
10月18日,周四。頭一次讀金庸名著《倚天屠龍記》,已是少年時代的事。回想那些年,老畢非常羨慕書中主角張無忌,屢有奇遇神功蓋世還罷了,別人苦練一生只能摸着乾坤大挪移一點皮毛,張教主一晚通宵幾乎全套學齊。
轉念又想,秘笈上明言,單練第一層,質佳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豈非要練成世?仲有冇誇張啲!長大後閱歷多了,走過不少彎路,方始體會到不論什麼範疇,上乘武功練十年八載才有小成,濕濕碎也,投資自不例外。
索老似臥底
索羅斯二十年前分享過的秘技,多次重溫仍無法真正領會。索老於Soros on Soros中自我剖析時提到,在多數情況下你只能服從市場先生的決定,市場也許有錯,但市場先生大幅修正錯誤想法只會偶爾出現,趨勢大部分時間乃投資者的朋友,只有在轉角市出現時才會改變;也就是說,與市場作對每多慘淡收場,只有infection points例外。
此所以,索羅斯主要順勢而行,不會輕易與潮流和群眾對着幹。然而,任何大趨勢最終都會結束,繼而轉向(例如因資產價格太過離譜、投資環境改變等),索老雖身在人群,但無時無刻都在留意市場是否已出現趨勢將盡、前路不通的訊號,一旦發現勢色不對,立刻disengage from the herd,轉身尋找下個目標。
簡單不簡單
第一次讀,基本上過目即忘,左耳入右耳出。再讀幾次,稍微了解,但身在人群同時又要抽離人群,難度未免太高。索羅斯簡直就像臥底,一面跟敵人稱兄道弟同撈同煲,另一面卻在算計什麼時候倒轉槍頭。前一刻仍是大好友,下一刻卻斬釘截鐵與好友劃清界線。這種心態轉變談何容易,索老如何做到?
跟股神畢非德學嘢,感覺差不多。畢翁同索老一樣衰,講啲唔講啲,畫公仔只畫輪廓,幾句說話,十年八載都未必能百分百掌握。第一次讀股神手筆,大概也是二十年前。畢翁的投資心法來來去去都是那些,一頁A4幾乎可以全部羅列,但當中真意得經歷一次又一次成敗,方談得上體會兩個字。
以選擇一盤具備favorable long-term economics的生意為例,雖只寥寥數字,但要界定什麼公司符合條件,單對行業了解絕不足夠,必須透過實例不斷比較,才有望分辨出生意好壞屬一時性、階段性、周期性還是長期性。
根據個人經驗,市場氣氛好,唔明都以為自己明,碰上逆境和市場氣氛驟變,才知選擇一盤你明白的生意原來那麼難。畢非德要求投資對象業務盡可能簡單穩定,但投資者往往要交過很多次學費,始覺悟表面簡單的生意,內裏可以包含極多竅妙,樣樣都足以左右回報高低和回報穩定性。說到選擇一盤未來五至十年都有景的生意,就連股神自己都坦言好難搵。
第七重心法
畢翁自爆,花足二十年才領悟出以合理價買優質公司的真諦。精明如他,在「神功」大成前也曾貪平賴嘢,買過不少「筍貨」,包括夕陽無限好的紡織公司、三流百貨店等,受夠教訓後,才練成第七重心法,開啟財富源源不絕挪移到巴郡口袋的黃金時代,可見投資沒有速成。
話時話,大師神技,莫講七年,若能用十四年學會一兩成,理應心滿意足,夠闖蕩江湖有餘矣。試想,如果讀書時期或剛踏入職場便拜師學藝,十四年後依然四十未到,積蓄卻已累積至一定程度,資金能力齊齊到位,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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