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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6日

溫天納 納論神州

金融開放提升競爭力

中美貿易戰氣氛詭異,雙方口硬的同時,又發出疑幻似真的和解訊號。上周二(4月10日),在海南博鰲亞洲論壇上,國家主席習近平提出一系列擴大開放措施。對此各方有不同的分析,筆者認為,習近平提出的措施,某程度上回應中美貿易摩擦,但從更深層次看,亦是源於內地自身經濟發展需要而作出的戰略調整,在「一帶一路」及「人民幣國際化」兩大戰略國策下,是次宣布的措施有其必要。筆者大膽認為若然沒有目前的中美貿易爭拗,擴大開放依然極有可能是本屆博鰲論壇的焦點之一。

目前,若把商品與服務貿易談判擴大至服務貿易領域,中國與美國談判時可採取較大彈性的「有保有壓」策略。在「壓」方面,中國若對大豆、飛機等美國共和黨票倉所在地的行業提高關稅,曲線可刺激美國相關產業對美國總統特朗普貿易保護政策施加壓力。在「保」方面,中國可透過擴大金融業開放,獲取美國華爾街的支持,用銀彈政策制服白宮。中國通過擴大金融開放或是對大豆、飛機商品提高關稅,在中美貿易談判中將成為重要籌碼。

金融監管要求更高

作為國家的深層次戰略,中國擴大金融開放措施有助增強人民幣計價資產的吸引力,拓寬人民幣回流中國的通道,讓人民幣邁向成為真正具有投資價值的國際貨幣。在「一帶一路」的政策輔助下,人民幣將一步步走出去,在沿線國家及地區的貿易和投資,加強以人民幣作為結算貨幣。此外,這些政策亦將拉動人民幣對外直接投資、人民幣貸款業務,增加人民幣資本輸出的龐大需求。在中國金融市場陸續開放及「一帶一路」戰略中,形成一個全新可控的人民幣輸入與輸出循環模式。有了這特殊發展模式,國家的風險管理將同步提升,對金融市場化及監管提出更高的改革要求。

在習近平宣布開放措施後,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也宣布進一步擴大金融業對外開放的具體措施和時間表。觀察內容,短期主要調整產業結構,不會明顯加劇產業之間的競爭,主體內容圍繞着十二大金融開放措施。從投資者的角度出發,需要考慮目前內地金融市場的規模及未來潛在競爭,特別是當國家放寬外資銀行、金融資管公司、證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期貨公司、人身保險公司的持股限制,對商業銀行新發起設立的金融資產投資公司和理財公司的外資持股比例不設上限,不再要求合資證券公司境內股東至少有一家是證券公司等等。

開放措施不會一下子加劇金融行業的競爭,但外資和內資趨向在同一平台上競爭,外資不再僅享受財務業績利潤,未來可直接參與金融機構之管理,加強了外資長線參與的積極性,或有利中國金融市場的長線穩定。

外資難威脅大型機構

當然,外資與中資長期存在競爭關係,會否衝擊金融結構的平衡,有待觀察。按照易綱所公布的部分措施,影響肯定是有,但估計程度可控。筆者認為措施主要是擴大現有外資機構業務範圍,並非直接降低金融准入資格,以免衝擊市場。舉個例子,在銀行領域,允許外資銀行同時設子行和分行,屬擴大外資銀行業務範圍。在券商領域,政策不再對合資證券公司業務範圍單獨設限,內外資趨向一致。在保險領域,全面取消外資保險公司設立前需開設代表處2年的要求、允許符合條件的外國投資者到中國經營保險代理業務和保險公估業務、放開外資保險經紀公司經營範圍,與中資機構一致。

無可否認,開放政策對內地中小金融機構的影響,大於大型金融機構。至於外資機構業務和股東結構的政策放鬆,估計對中國金融市場不會形成一面倒的衝擊。首先,整體而言,中央並無顯著放寬金融牌照,競爭主要體現在現存的結構中,存量競爭存在先天的時間性優勢,客戶不容易馬上轉移。故此,外資金融機構很難在短時間對內資金融機構造成衝擊。此外,在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WTO)後,內地金融體系,特別是銀行業,發展異常迅速,規模及業務經驗上早已建立明顯優勢,筆者估計外資金融機構或只能兼顧「小而精」,而非「大而全」。按這思路出發,估計外資金融機構對中國金融市場的影響僅局限在小範圍上。

總結而言,筆者認為國家開放金融市場,投資者應該重點關注外資金融機構對中國中小金融機構的結構性衝擊;而在整體市場上,也要留意這股衝擊能否形成正面的市場推動力,全面提升中國金融產業的競爭力。

作者為資深投資銀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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