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28日
3月27日,周二。股神畢非德年近九十,他的衣缽由誰來接,一直是媒體和市場高度關注的問題。巴郡下任CEO乃名正言順的股神接班人,但莫說畢翁高齡九十,落實新舵手人選變得迫切;即使時光倒流二三十年,每當市場上冒出風格有幾分股神影子的後起之秀,媒體都樂於給他們冠上「下一個畢非德」(The Next Warren Buffett)或意思相近的名號。
拜報章雜誌爭相吹捧所賜,此輩風頭一時無兩,惟剎那光輝不代表永恒,戴上光環之日,往往就是事業見頂之時。
最失敗婚姻
老畢有感而發,皆因在最新一期《名利場》(Vanity Fair)上看到一篇關於美國對沖基金經理林柏特(Eddie Lampert)【圖】的長文,據說乃此君15年來首次接受傳媒深入採訪,有興趣了解林柏特當年拯救瀕臨破產零售商Kmart,並一手撮合該連鎖集團與百貨老店西爾斯(Sears)種種不為人知內情的讀者,該文不容錯過。
林柏特大號所以能夠「入屋」,全賴這宗轟動一時的交易。然而,老畢着眼的是:在Kmart與西爾斯2004年「拉埋天窗」前後,林柏特強勢登上美國《商業周刊》(BusinessWeek)封面,該期大字標題正是〈下一個畢非德〉。《商周》把合併後的公司(西爾斯控股)跟股神投資旗艦巴郡相提並論,寄望在林柏特整頓下化腐朽為神奇,搖身一變成為「現金牛」。
十多年過去了,結果如何?Kmart與Sears可說是美國史上最失敗的婚姻之一,「現金牛」云云固然癡人說夢,合併後的公司分店數目更從5000減至1000,「摺」了足足八成,因此而丟飯碗的員工超過20萬。
2007年,西爾斯控股市值高達300億美元,今時今日僅剩2.5億美元,名副其實蒸發九成九!
金漆招牌殊途同歸
正牌股神畢非德於零售領域的參與,在下印象中只有沃爾瑪(Walmart)持股,再數下去就是家具、糖果之類的有限投資,放在整個巴郡王國中,小菜一碟而已;反觀林柏特,十餘年來於零售業這個災區押重注不止,還要all-in兩家最無可救藥的公司,而他至今所做的一切,對改善西爾斯經營狀況毫無幫助,公司債台且愈築愈高。Sears這個曾令美國人引以為傲的名字,與另一金漆招牌Toys "R" Us(玩具反斗城)殊途同歸,恐怕只是遲早問題。
「邪釘」嘅唔止林柏特一個,有「寸嘴大鱷」之稱的對沖基金經理阿克曼(Bill Ackman),同樣在跟股神扯上關係後「見光死」。
話說,Bill哥2014年底以一個型到爆的甫士現身《福布斯》雜誌封面,「寸嘴」本就甚有明星相,當年又是業界賺錢之王,高富帥集於一身,自然當正自己係男神。《福布斯》索性封阿克曼做「BB版畢非德」(Baby Buffett),而他一手創辦的對沖基金Pershing Square則被稱作下一家巴郡(The Next Berkshire Hathaway)。
信不信由你,「寸嘴」沾上股神之光翌年(2015),Pershing Square錄得迄當時為止成立以來最惡劣的業績,不計收費,基金跌幅達9.1%。衰開有條路,2016年差上加差,負回報13.5%,跑輸標普500指數成條街;去年標指升兩成,「寸嘴」管理的基金再跌4%,於美股大牛市中一沉三年!
際遇決定成就
老畢一早講過,阿克曼求氣多過求財,Short康寶萊(Herbalife)係咁,Long加拿大藥廠Valeant仲大鑊,足足輸夠40億美元,港紙計逾300億!長倉短倉左一巴右一巴,股神做唔成唔在講,試問仲有幾多人當「寸嘴」係男神?
投資理念、操作模式可以一模一樣,但際遇卻人人不同,什麼時候出生、在怎麼樣的環境下成長、為事業打拚時有沒有貴人扶持、跟合作夥伴能否互補長短,凡此種種,皆足以對一個人的長遠成就產生決定性影響。
這些經歷,恐怕連上帝亦無法在不同的人身上複製,單憑一兩個地方相似便認定A或B即將成為下一個股神,非但不能輕信,最好盡快掩着雙耳,當什麼都聽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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