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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20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92歲再玩鋪勁

俗語云「一百歲唔死都有新聞」,卻又有說「太陽底下無新事」,況且現今科學昌明,百歲高壽日益常見,對於有智慧的資深投資者,眼前高低跌宕無異於「歷史重演」。就像近日歐美銀行業爆發危機,監管當局及不少銀行家據報擬尋求「股神」畢非德出手打救,現時形勢可謂「開正股神嗰瓣」。誰能料到,畢非德年屆92歲還能食鋪大糊?尤其在資訊高頻化年代,大型危機由「十年一遇」變成「三年三遇」,投資者實在不必短視心急,最緊要「長命」兼「襟玩」。

在剛過去的周末,美國和瑞士監管機構及銀行家可謂爭分奪秒。一方面,瑞信命運進入倒數時刻,該投行近年「爆鑊」頻繁,早已「暗病」纏身,很多潛在買家都不願沾手燙手山芋,紛紛與之劃清界線。現在似乎只剩「同鄉」瑞銀願斥約20億美元啃下這檔爛攤子,但多項細節仍在談判中,並須視乎瑞士央行資助與否。萬一救援失敗,身為歐洲第二大投行、坐擁逾5000億歐羅資產的瑞信破產收場,恐將引發骨牌效應,演變為「雷曼2.0」。

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國,繼矽谷銀行(SVB)和Signature Bank相繼倒閉後,儘管美國政府上周保證SVB所有存戶100%本金安全,聯儲局亦開通臨時貼現窗口,一度看似穩住局面,實際上未能真正化解信心危機,存戶依然爭相從中小型銀行「走資」到大銀行,按此趨勢,很快會令更多銀行步上SVB後塵。據《華爾街日報》報道,美國100多家中型銀行於周末「聯署告急」,要求當局為它們所有存款提供100%保障,為期兩年,以穩定存戶信心,否則勢難阻止資金流失。

對於美國和瑞士監管當局,現在的問題已非「救」或「不救」,而是「如何救」,事關總不能用公帑接管所有銀行。就像2008年金融海嘯,美國政府除了耗7000億美元購買次貸壞賬,並由聯儲局QE放水提供流動性,還有賴78歲的畢非德在最人心惶惶之際(2008年10月16日)於《紐約時報》撰文,吹起「我買美國」(Buy American. I AM.)號角,且身體力行豪擲數百億美元,買入高盛、通用電氣、BNSF鐵路等企業股權,成功為市場延續一口真氣。

銀行家向畢非德求援

聞戰鼓,思老將。相隔15年,美國再爆金融危機,不少人都想起畢非德。彭博報道,拜登政府官員已在周末與股神開展討論,包括探詢他是否願意對美國地區銀行(regional banks)作某種形式投資。

另有報道指出,在畢非德居住的內布拉斯加州城市奧馬哈(Omaha),周末有數十架私人飛機降落當地機場,機上載着的或許是來自美國各地、擬向股神尋求援手的銀行家們。

條件辛辣 保本兼勁賺

當然,畢非德會否「出手」仍屬「十畫未有一撇」。例如2020至2021年新冠疫情高峰期,股神並沒「執」太多平貨,其好拍檔、巴郡副主席芒格當時慨嘆「我們的電話沒有響個不停」,言下之意是聯儲局QE無限放水已可令美國經濟安渡危機,沒太多企業須向巴郡「賣身」求救。

不過今次情況跟疫情有點不同,關乎銀行體系信心危機,股神一來固然「有錢」(巴郡截至去年底坐擁逾1200億美元現金),同樣重要是他憑藉江湖地位及戰績,有望為其入股的企業注入額外信心,千金難買。正因如此,畢非德這位慈善家每次打救告急企業時,所索取的條件十分辣,往往要求以優先股形式注資,票面利率10厘以上,而換股價甚低,即兼顧「保本」與「高潛在回報」。所以現時銀行業危機可謂「開正股神嗰瓣」,讓他有機會好似2008年賺鋪勁。

危機頻現 謀定而動

畢非德主張「別人恐懼我貪婪」,其畢生功業及豐厚身家可說是建立於熊市(尤其恐慌時刻)而非牛市。惟人們向來覺得股神這一套「知易行難」,皆因大型危機十多年才爆發一次,「人生有幾多個十年」,大部分人缺乏耐性等待和谷底撈貨的膽識。

但值得留意,由2020年初新冠危機、2022年下半年科網股爆煲,再到現在銀行破產危機,短短約3年間,已有三次堪稱為「十年一遇」的危機事件。這或反映在資訊高頻化年代,市場升得快跌得急,經濟危機及股災皆將比以往更常發生。況且科學昌明,人類愈來愈長命,即使一個人50歲才開始投資生涯,有機會活躍至100歲,同時假設平均每3年經歷一次危機,這便意味其生涯至少可捕捉16次大型機遇。試問又何須太心急?更重要是保持耐性、自我充實、身體健康。且看「九張二」的股神畢非德,在晚年還會食幾多鋪大糊。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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