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23日
中國經濟形勢備受關注,《環球時報》前總編輯胡錫進近日呼籲拿出「震撼彈」級別手段救市,騰訊(00700)老闆馬化騰據報在微信轉發的一篇文章,形容「除了胡錫進,沒人關心經濟」,引起熱議。實際上,關心中國經濟的當然不只老胡,繼人民銀行下調5年期LPR(貸款市場報價利率)15個基點後,內地當局計劃再透過「汽車下鄉」、「縣城城鎮化」等招數救市,不可說沒有作為。不過,目前最大挑戰是從消費者、企業到投資者皆對前景不樂觀,確實要有足夠「震撼」的訊號,方可讓他們重拾信心。
胡錫進《環時》退休變敢言
自3月底上海「封城」開始,胡錫進接連在微博發表過十多篇長文評論中國經濟,而且隨着形勢變化,其言詞一篇比一篇懇切,字眼亦日益鮮明,更有人稱讚他「講人話」(不知是否與退了休有關)。老胡本來委婉地建議「封城」也要確保經濟正常運作,其後直言「怎麼可能讓北京上海這樣的中心城市隔三差五反反覆覆搞封控,經濟不要了,稅收斷崖下跌就印票子,企業愛倒閉不倒閉,老百姓沒收入就喝西北風」,又謂透過切斷人員聯繫遏制病毒傳播,代價是經濟蕭條,「比世界其他國家疫情失控的後果更嚴重」。
及至4月份經濟數據出爐後,胡錫進指當局雖然推出了很多提振經濟措施,但不少人「猶豫徬徨,觀望情緒很濃」,他認為,「除了基本政策宣示……恐怕需要『震撼彈』級別的手段上場,要讓政策的光芒和熱度普照經濟界,延伸至廣大公眾作為勞動者和消費者的每一個環節。」他還強調:「永遠不要忘記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這個總目標,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因為其他緊迫工作而長時間忽略經濟的重要性……這是最大的政治正確,是各地需要傾力解答的時代考卷。」
胡錫進從2005年至2021年擔任《人民日報》轄下《環球時報》總編輯,向來聚焦於外交事務,憑「小粉紅」、「戰狼」風格,言論廣受注目。沒料到他自去年12月退休卸任後,儼然轉型為「經濟評論員」,且由以往擁護「主旋轉」,逐漸變得敢言直諫,甚至多次「享受」網上被刪帖待遇。
正因如此,微信公眾號「獨角鯨工作坊」上周五發表一篇文章題為〈除了胡錫進,沒人關心經濟了〉,形容胡氏為當前「最關心中國經濟的大V(網絡意見領袖)」,「甚至有了一些『死諫』的悲情感」,讓人擔心「胡總膽子太大了」。
馬化騰轉發帖文傳弦外之音
該帖文隨即瘋傳,騰訊老闆馬化騰據報也在微信朋友圈「打賞」並轉發,還特別引用其中一段,聲稱「這段描述得太形象了」:「部分網民關心經濟的方式是:企業可以破產,但不可以裁員……至於什麼叫中國經濟?他們不懂,也不關心,他們唯一關心的中國經濟就是晶片和所謂的硬核科技,至於衣食住行,都太俗不可耐了,不重要。」
這段內容不禁令人聯想到中國當局近年大力催谷晶片研發等「硬科技」,網遊、網購、預約車、外賣App等「衣食住行」領域卻頻遭「監管鐵拳」打擊,難怪有些科企老闆可能「一肚氣」,心有戚戚然。或因獲得馬老闆加持,該文至昨晚截稿時仍未被刪除,反而在微信上進一步廣傳,令不少人訝異,猜測「飛盤風向」出現微妙變化。
實際上,關心中國經濟的肯定不只胡錫進一人,惟在當前輿論環境,其他缺乏「根正苗紅」背景者,恐怕不敢貿然議論國是,免惹「唱衰」之嫌,落得像萬達太子王思聰般的下場。
提振信心還須更強力政策
無論如何,中央近日已經連環出招提振經濟,包括為房地產監管政策鬆綁,重申支持平台經濟及民營經濟健康發展,下調5年期LPR多達15個基點,推出《以縣城為重要載體的城鎮化建設》政策,還有《中國證券報》引述消息指6月份將重啟「汽車下鄉」。
不過,「一隻巴掌拍不響」,即使各級政府身水身汗猛推刺激政策,但市場主體若然未有積極配合,甚或索性「躺平」,當局救市或會事倍功半。正所謂「信心比黃金更重要」,誠如胡錫進指出,中國經濟最大挑戰繫於「信心」,消費者不敢消費,企業看不到前景,投資者亦不敢投資,經濟齒輪很難重新加速轉動。
由此看來,可能真的需要一個「震撼彈」級別訊號,比2008年「四萬億元人民幣救市」更加澎湃,直追上世紀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及千禧年「入世」(加入WTO世界貿易組織),方可讓市場主體重獲信心,逆轉中國經濟頹勢。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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