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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2019中國未潰 2020放水防崩

假若有一個人在2019年頭頭碰着黑,遇上諸多飛來橫禍,運滯到貼地,不過他仍生勾勾步履穩健踏進2020年,反而證明生命力不凡。中國就像這樣一個人,去年多災多難,先後爆發豬瘟、鼠疫、不明肺炎,外有貿易戰,內有香港風波;但從另一角度看,遭受這些衝擊,中國基本盤依然穩定,經濟還略有增長,未應驗「潰而不崩」預言,正反映其韌性。然而,今年挑戰嚴峻程度不減,尤其經濟倘進一步失速,社會難言安穩,所以當局在元旦日宣布降準放水,且罕有地明言屬「逆周期」舉措,預示「穩經濟」招數陸續有來。

直言屬「逆周期」措施

人民銀行這次降準0.5個百分點,實屬意料之內,惟市場人士往往像分析美國聯儲局議息聲明般,嘗試從人行的公告尋找特別訊號。一方面,人行繼續堅稱「實施穩健的貨幣政策,不搞大水漫灌」,但同時明言,「此次降準是全面降準,體現了逆周期調節,有效增加金融機構支援實體經濟的穩定資金來源……有利於實現貨幣信貸、社會融資規模增長同經濟發展相適應,為高品質發展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營造適宜的貨幣金融環境……有利於激發市場主體活力,進一步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支援實體經濟發展。」

相比之下,人行去年幾次降準(包括9月全面降準、5月定向降準、1月全面降準)的公告,均側重於「技術性原因」,聲稱為了補充流動性、對沖MLF(中期借貸便利)到期等等;今次則未有強調技術性原因,反而罕有地直言屬於「逆周期」舉措,講明為了支持經濟發展、刺激市場活力,可說「畫公仔畫到出腸」。

實際上,在這次降準之前,正如筆者本周一在〈禁裁員.逼減息.救經濟〉一文指出,人行於上周末突然宣布,全國所有浮動利率存量貸款必須在2020年8月底前轉為掛鈎LPR(貸款市場報價利率),等於強迫全國銀行「讓利」減息,預料牽涉超過1億筆貸款(逾6000萬筆為物業按揭),須跟客戶逐一重訂合約。如此大費周章,在在反映當局「放水」刺激經濟的決心,今次降準只是「連環拳」其中一招。

學股神畢非德話齋,投資難免涉及「賭國運」。中國的國運前景如何?從去年所見,爆發過豬瘟、鼠疫、不明肺炎,同期又有中美貿易戰和香港反修例風波,相當運滯;但一個人「犯太歲」黑仔到這地步,到年尾仍屹立不倒,至少能夠保持台型沒流露頹喪,那就反而顯出其韌性,不可橫批「大運已完」。

屹立不倒證國運未衰

談「國運」看似迷信,其實無非是對於一個國家前途之綜合判斷;而中國身為世界第二大強權,其「國運」向來備受國際學界聚焦。就像流亡美國學者何清漣近年提出「潰而不崩論」,指中國的經濟和社會已開始慢性潰敗,但中共政權在短期內不會倒台,將在未來20年至30年維持「潰而不崩」狀態,此一看法目前在國際上頗有市場。然而,若近距離觀察內地經濟活力,可發現直到2019年年底為止,尚未出現「潰敗」跡象。

當然,自上世紀七十年代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一直倚重「在發展中解決問題」,例如透過經濟高速增長,讓人民物質生活切實改善,暫時降低社會改革和政治改革之迫切性;反過來看,萬一發展陷入停滯,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可能令很多潛藏的問題一次過爆發。此所以往日有GDP增速「保八」、「保七」的講法,潛台詞是一旦保不住這種速度,深層矛盾恐會集體浮現,動搖社會穩定。

刺激經濟招數浪接浪

雖說隨着經濟漸趨成熟,增長除了「重量」還須「重質」,不過維持一定的速度始終是「硬道理」。就像2019年埋單計數,官方GDP增速大約在6%左右;2020年即使不能「保六」,起碼也要「近六多過近五」,避免失速太礙眼。由此看來,人行在元旦降準只是打響頭炮,今年在貨幣、財政、行政(包括放寬房地產調控)方面的刺激招數料將一浪接一浪。

在QE泛濫年代,投資者「買有風險,不買也有風險」。舉例說,若有「生神仙」料事如神,早於去年初已估計到中國行衰運,遂瞓身「沽爆中國」,那麼他現在可能面臨破產,事關上證指數、深證指數、MSCI中國A股指數於2019年分別上漲22.3%、44.1%、33.2%。在2020年,投資者雖無可避免要繼續「賭國運」,宜望聞問切,多角度細察中國「氣色」,以判斷其運勢前景;而在持續放水預期之下,一些重資產、高負債行業可望額外滋潤,值得特別關注。

 

 

 (編者按:高天佑著作《中產必須死》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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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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