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31日
里約奧運會曲終人散,論成績中國隊今屆比較失威,獲得26面金牌及總共70面獎牌,分別較上屆減少12面及18面,在金牌榜亦滑落至第3位。但中國有一個大贏家名為「拔罐」,事關不少運動員不論國籍,均被發現廣泛採用這種中國傳統醫療方法,再加上中藥學家屠呦呦去年12月獲頒諾貝爾獎,反映中醫藥在國際間漸獲認同。可惜現在最能把中醫藥發揚光大並從中賺錢的,其實是日本企業,就連中國人也赴東洋「爆買」中藥產品,可謂「藥失求諸野」。中國醫藥企業和運動員一樣,仍須急起直追。
「拔罐」風靡西方體育界
全球觀眾欣賞今屆賽事時,都會看到美國飛魚菲比斯、體操隊隊長布魯克斯等選手的結實肌肉上烙着幾個茶杯蓋般大的紅印,部分外國觀眾最初不明所以,還以為運動員受了傷。但隨着賽事推進,結合評述員解釋,逐漸大家都能明白,這些紅印其實是「拔罐」的痕跡。
「拔罐」作為醫療方法,在中國已存在逾2000年,文獻上最早記載可見於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西漢時期(公元前2世紀)《五十二病方》,當中介紹用燒熱的空心獸角,為病人治療瘡疾。根據中醫理論,拔罐可抽走病人體內「邪氣」,所謂「扶正祛邪」,不但對皮膚病有效,還可治療關節病、腸胃病和神經衰弱等,同時有助固本培元、強身健體,幾乎能醫百病。
然而,正如「燥熱」、「濕滯」、「風寒」和「陰虛」等不少中醫學概念,所謂「邪氣」亦尚未能使用現代科學辨識和證實,例如不能透過化驗或照X光,判斷病人體內有否「邪氣」,遑論加以量化。
儘管如此,西方一些前衞的醫學家卻透過實證,在一定程度上驗證拔罐的功效。例如國際期刊《實證補充與替代醫學》今年5月刊載了針對慢性頸肩痛患者的實驗,結果發現有使用拔罐治療的患者在3個月後,疼痛指數(VAS)較對照組患者顯著下降。德國期刊《補充醫學研究》在2013年刊載的研究亦發現,大部分慢性頸痛患者在接受拔罐治療兩年後,復元幅度明顯優於其他患者。
而在西方最大力擁戴拔罐的,其實是最講求實戰成績的體育界。例如美國泳隊教練Keenan Robinson表示,他最初在2013年看到中國選手廣泛使用拔罐,於是開始研究這玩意,並讓美國部分選手試用,結果很多「白老鼠」都感到有助紓緩肌肉及賽後恢復,最終並可提升比賽表現。於是愈來愈多選手、包括飛魚菲比斯都加入這行列。另一擁戴者、在今屆鞍馬項目贏得季軍的體操選手納多爾更像「賣廣告」般吹噓:「這(拔罐)是我接受過最棒的治療,也是我最近一年能保持健康的秘密,比起我在其他東西上花的錢都更有效!」
在一定程度上,拔罐跟西方體育界早已廣泛採用的熱敷療法差不多,均為藉着熱力促進血液循環,只是拔罐的熱力更強和更集中。無論如何,透過西方醫學家的實證以及運動員的使用,雖尚未能證實拔罐背後的「扶正祛邪」理論,卻至少顯示這種療法有一定成效。這連同屠呦呦根據晉代(3世紀)《肘後備急方》,從中草藥發現對抗瘧疾的青蒿素,而在去年獲頒諾貝爾醫學獎,均反映中醫藥在國際上漸受認同。
弘揚中醫藥靠日企
受奧運熱潮帶動,美國國際拔罐療法協會表示,當地拔罐設備銷量近日增加20%,報名修讀拔罐理療師證書的人數更激增50%。可惜的是,拔罐今次也因為在奧運會上獲得外國選手熱捧,才開始被世人「當係寶」,這其實反映中國本地業界推動拔罐現代化及科學化做得不足,始終要靠西方醫學家和運動員的口碑才得以揚名天下。
正如屠呦呦去年底獲頒諾獎後,港股和A股也熱炒過一輪中醫藥股,可是不久便冷卻,事關大家逐漸發現,真正能把中藥發揚光大、並從中賺錢的中國企業十分有限,相反最為成功的其實是日本企業。例如當地的津村株式會社,每年漢方藥(中藥)銷售額超過1100億日圓(逾83億港元),為全球最大的中藥銷售廠商,其最暢銷產品是醫治感冒的小柴胡湯沖劑,源自東漢《傷寒雜病論》。
有趣的是,日本雖自明治維新起推行「全盤西化」,然而當地人至今仍重用中醫藥,小病初起最先服用的往往不是阿斯匹靈、撲熱息痛等西藥,而是各種中成藥包括小青龍湯、麻黃湯、龍角散和桂枝茯苓丸等,這些亦是中國遊客近年在日本「爆買」的產品。
中國本地並非沒有這些中成藥,但一來藥材來源大多變質或受污染,有別於日本企業在當地自行種植中藥材,二來品質控制和安全性也難及日本產品予人信心。所謂禮失求諸野,正如最優秀的唐代建築今天只在日本京都可見,最正宗的中醫藥亦保存在日本,中國本地機構有必要急起直追,否則難以面對2000多年前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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