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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9日

沈一一 異人獨白

同遇兩個失意人

許先生與老闆的「對話」終於完結,不知他倆誰先掛上電話,卻令我們全都靜了下來;看他仍然充滿怒氣的胸膛一直起伏不定,便大概知曉剛才電話另一端的話語很有火藥味。

這刻,房間的氣氛有點詭異,沒人說話,想說,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餘下添酒和喝酒的聲音竟也變成聒耳的噪音。

然而,氣氛就算僵硬如一堵厚牆,總會有人試圖把它敲破,今次的敲破者正是張達明,他以喜劇電影《亞李、爸爸兩個大盜》角色的語調發問:「這火鍋店有什麼好吃的,可否介紹一下?」

「好吃的?還真有不少呢!」Chris立刻回應:「好像這個這個……」

其他人隨即一起附和,只想緩和一下氣氛,而我一直無語,心裏想着老闆若跟下屬吵架,通常只有兩種結果:一、老闆會直接把下屬辭退;二、架空下屬,收回他所有權責,令他自感沒趣而最後請辭。

那夜之後,老闆像已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不久,許先生在閒聊時訴說:「我這個督印人已沒什麼用了!」

「出了什麼問題?」

「這集團所有刊物的事情已與我無關,就連印刷數量老闆已直接跟印刷廠溝通……」

「大多數老闆都是這樣的,情緒化。」我試着安慰:「你不用發愁,正所謂『東家唔打西家』,難不倒你的。」

「我開始有這種想法……」

小小心意

傍晚,因着早前說好的安排,每個月月底總要找一天為付梓前的《芝麻開門》作最後的文句修飾。這已去到第6期了,凌晨兩點,一切終於完成,朱仔無端遞來一張支票:恒生銀行,1000元。

「謝謝你這半年來的幫忙,從來沒給你什麼薪酬,這支票就當是我小小心意,下個月也不用走來幫忙。」

「你要停刊嗎?」

「對!」朱仔擠出一個笑容。

「還有6期才滿一年,原有的訂戶怎樣處理?」

「放心,我會退回餘下的款項。」

「呵呵,我又失業了。」Chris忍不住地笑道。

這天,遇上兩個失意人:一個為了兌現某種承諾而苦撐半年的朱仔,一個遭老闆削權架空的許先生。他正拿着一罐啤酒前來,約同大家又到新光潮菜館共醉,出奇地,今次朱仔居然答應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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