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不是台北

從前認為，台灣人，就是台灣人。

念大學時，認識很多台灣同學，他們只會自我介紹「來自台灣」，我也從不細問他們是來自哪一個城市。

移居台灣之後，才發現他們挺重視自己「來自哪裏」。有時會講「我是南部人」、「我是東部人」，有時會再強調「我來自屏東」、「我來自花蓮」。有不少在台北工作的，都並非台北人，他們自稱「北漂族」。難怪每當有長假期，高鐵站、台鐵站都擠滿回鄉乘客。

剛來的時候，計程車司機問我們是否住在台北，當時感到困惑，這裏明明就是台北，為什麼還要問。後來才得知，他們口中的台北是指台北市。如果住在隔一條橋的新北，或者再遠一點的板橋、林口、淡水，自然就不是台北。

桃園不屬於台北，也是住下來才分得清楚。以前來旅遊，飛機降落的地方是桃園國際機場，機票上目的地寫着「台北」，於是把兩地連結，覺得是同一個地方。後來聽到台灣朋友說「我久不久才會去台北」，起初還猜她住在台中或台南什麼的，原來是住在桃園。

我更喜歡與非台北人聊天，因為他們比較能理解搬往異地帶來的衝擊。

像一個高雄人，埋怨台北食物不好吃，她說她住了台北五年，口味依然不習慣，還說這裏的海鮮始終不及高雄。又有一個屏東人，說她在台北不敢騎電單車，因為周圍的司機很沒耐性，時常響號，又胡亂超車、迫車（靠得很近）、衝交通燈，很可怕。所以他們會更明白香港人各種各樣的不適應。

不過論最熱情和單純，還是這裏的原住民。遇過邵族、排灣族、阿美族和泰雅族人，通通都比其他長大於城市的台灣人更好客。

去年商場有一個宣傳原住民特產的市集，我們光顧一個泰雅族姨姨買了兩個手機座。她在單據上寫上自己手機號碼，熱情地邀請我們去泰雅族山區玩，還說可以住在她家。要感受不一樣的台灣，或者真的要到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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