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加189歲誕辰

今天是法國印象派大師德加（Edgar Degas, 1834－1917）的189歲誕辰，儘管他生前討厭人們把他標籤為印象派藝術家，但他作為1874年巴黎那場著名的「印象派藝術展」三十巨頭之一，卻是不爭事實。當時一起參展夥伴，包括熟悉的名字：莫奈、雷諾瓦、塞尚……

德加以繪畫芭蕾舞者聞名；他出身中產，沒梵高的寒酸淒苦，也沒如高更出走大溪地的瘋狂情史……他終身未婚，被後世視為得了「厭女症」，眼疾困擾大半生仍創作出偉大作品……同樣留下讓人細味的傳奇故事。

德加被藝術界學者歸類為印象派革命創始人之一，可是他終其一生都叫自己做寫實派（Realist）。事實上，「印象派」用括號括着，是因這三字不是那30名藝術家為自己豎立的派別，他們在1874年的首場展覽稱作「無名氏藝術家、雕塑家、雕刻家合作社（Société Anonyme Coopérative des Artistes Peintres, Sculpteurs, Graveurs）」，由於部分畫作被指看起來像草稿（尤其是莫奈的《印象．日出》），所以被畫評人借用來嘲諷「印象」派。德加長久以來十分抗拒被此字標籤，甚至試圖把一些傳統畫風的畫家拉入，導致協會至1886年開了8場展覽後「散Band」。

天生視力問題

德加生於1834年的巴黎，父親是一名銀行家，雖然母親是法國裔，卻在美國新奧爾良出生。家裏經濟環境不俗，連德加在內有5個孩子，他是大哥。早於18歲，德加已對藝術產生濃厚興趣，像現代不少藝術學生一樣，他天天去羅浮宮臨摹作品。不過，德加父親一心想兒子成為律師，他勉為其難投考巴黎大學法律學院，他深知志不在此，所以讀了不久就輟學。兩年後，他改讀巴黎美術學院（Ecole des Beaux-Arts），此後去到意大利遊學3年，期間觀摩了米高安哲羅、拉斐爾、提香等文藝復興巨擘的大千世界，為日後扎實畫功奠定基礎。

早於青年時期，德加已留意到右眼視力不太好。到1870年普法戰爭（Franco-Prussian War），他被招入軍隊，在練習射擊時，發現右眼眼疾情況加劇。他患上的估計是一種漸進式失明遺傳病，對光非常敏感。有記錄指出，他在1872年去美國新奧爾良探望親友時，由於該地陽光猛烈，所以他經常與一名親友留在室內，這親友同樣有視力問題。這也解釋到德加甚少在戶外繪畫寫生原因。要知道，印象派藝術家當時有一個關鍵詞「En plein air」（直譯in the open air），即戶外作畫。印象派畫家們提倡捕捉時光一剎那的光線與陰影。現在戶外作畫很普遍，十九世紀前不那麼容易，主要那時的畫家要自己製作顏料。直至1870年後，像牙膏般支裝顏料愈見普及，才使戶外作畫變得容易。

談回德加，他在美國逗留了5個月，期間留下約20幅畫作，其中一幅油畫A Cotton Office in New Orleans，更是他生前唯一一幅獲美術館購入作品，時為1878年。

在1873年，年約39歲的德加返回巴黎。當時他父親去世，弟弟欠下生意債。德加開始專注繪畫，以此謀生。他與一些志同道合畫家朋友，於1874年策劃了文章開端，談及那個對後世藝術發展有着極大影響的展覽。展覽展出165個作品，德加佔了10個、莫內9個、雷諾瓦7個……設1個法郎入場費，入場人數不俗，為期1個月展覽，錄得約3000至4000名觀眾。銷售成績方面，最好是西斯萊（Alfred Sisley），莫奈及雷諾瓦也不錯，德加則一幅都賣不出。畫評人對於這「嶄新」展覽口誅筆伐，譬如塞尚（Paul Cezanne）一幅A Modern Olympia（回應馬奈的Olympia），更被譏為「瘋子之作」。

早於1860年後期，德加已專注繪畫芭蕾舞蹈員，而且主力畫的並非她們在舞台上表演樣子，而是她們在後台提腿、對着鏡子練習，以至在休息時搲背脊的情況。淺白說，這些作品特點提供了一個偷窺視覺。他的芭蕾舞作品，也有在1874年「印象派首個展覽」中展出。

德加曾跟一個藝術經紀人說，他對舞蹈員感興趣，最初源於她們流動的身體與美麗的芭蕾舞衣。德加的芭蕾舞作品其中一張非常聞名：L'Étoile（The Star），揭露舞衣底下的辛酸，觀眾見到這舞蹈員在台上展開雙手擁抱世界，舞台光線把她臉上陰影與白舞衣映成強烈而柔和的對比，在一個角落裏，一個穿西裝的男士在後台盯着。在當時，巴黎芭蕾舞蹈員不少都是窮家女孩，她們靠贊助人養活，很多時都牽涉性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