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7月1日
那真是一次「有趣」的人生經歷:一邊工作,一邊會有執達吏在旁「觀望」;法庭派來的「陳友」,快速登記公司的物件和數量後,向我們交代幾句,便獨自離去,只留下助手「鍾鎮濤」這個中年胖漢看管一切。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原要留宿的「鍾鎮濤」,這刻已換上一張親切的面譜:「執達主任明天才會再來,我現在也先行離開。」
「你不是要留下看管公司的財物嗎?」我問,是擔心「鍾鎮濤」失職受責。
「放心,明天執達主任回來之前,我自會出現。」他隨即放下睡袋,以及一個裝有梳洗用品的背囊:「如果他比我早到,有勞你跟他說,我剛剛外出買點吃的,很快便會回來。」
他的反應令我心生好奇:他明明擅離職守,怎麼表現得那樣輕鬆?
「我們這些執達吏助手只是外判兼職,並非公務員,他們有需要才聯絡我們,我們才有入息。」他像看穿我的疑惑。
「現在是回家休息?」
「我怎會那樣浪費時間?」
「看來,是另有兼職,對嗎?」
「是的。」他笑得狡黠:「而且不只一份。」
我終於明白,「鍾鎮濤」若是單靠這份不穩定的兼職收入,哪可養活自己或家人!問題是,讓他離去,我像「幫兇」,助他騙取公帑;然而,我又可以怎樣?難道告發他嗎?
拒絕印刷
回想自己這份全職,原本期望它長久一點,偏偏公司遭人告上法庭,又申請清盤,直至執達吏上門,《癲狗周刊》的「大去之期」似乎不遠;相比「鍾鎮濤」這個「兼職王」,他像個撒網的漁翁,一個網破了,還有其他可以支撐生活的工作;相比之下,我實在遠不如他,又怎會破壞這個漁翁的生存之道!
「看看你們的外貌,相信不會悄悄拿走這裏的物件吧!」「鍾鎮濤」離去前留下這句話。
我們當然不會花費精神拿走公司財物,只專注完成今期周刊。
最後,在執達吏「見證」下,忙了兩天,順利完成,同事立刻拿着菲林匆匆前赴新的印刷廠,新一期的《癲狗周刊》終可出版了。
所謂「順利完成」,只是我們的主觀角度,印刷廠卻持不同看法……四個小時後,同事回來,是捧着菲林回來。
「印刷廠拒絕印刷。」同事一臉沮喪。
「為什麼?不是已簽約了嗎?」
「印刷廠方面指,香港法庭已經下令把我們清盤,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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