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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5月22日

毛羨寧 盡付笑談

刑事案有笑有淚(上)

2月時寫了一篇〈藍領女工尋仇記〉,最近這位被告遭法庭裁定唆使謀殺及纏擾罪成,判監12年半。當辯護律師的朋友Rachel說英國東安格利亞(East Anglia)的城市,看似治安不錯,實際上有不少這類型嚴重罪案。她說以我的分析能力、發問技巧和演講經驗,很適合負責有陪審團的案件,於是游說我到諾福克郡(Norfolk)跟她合作。結果我上月到諾域治(Norwich),第一件參與的案件便是謀殺案。

這件謀殺案審訊過程拖拖拉拉,不似預期,明天再續。我首先想讚揚法庭裏的工作人員,上至法官,下至每天站在法院大堂、拿着手持探測器作安全檢查的守衞,做事毫不怠慢,還滿面笑容。英國刑事體系出名嚴重缺乏資金,有一天我便見證諾域治皇家法院(Crown Court)欠缺人手。有一宗案件是大型販毒案,同一位clerk竟充當usher,還同時兼顧Court 1和4,氣喘喘地兩邊奔走。主控官列印了幾份文件作為呈堂證供,卻沒有傳遞員幫忙,法官只好問有沒有旁聽者自動請纓,最先站起來的竟然是被告父親!法官笑說:「Ok. Maybe not anyone.」最後由見習大律師幫忙,陪審團也報以體諒的眼神。那天副首相兼司法大臣藍韜文(Dominic Raab)因職場欺凌而宣布辭職,控辯雙方公開諷刺他要來法庭做點實事,讓他睜眼看看法庭運作的崩潰。

皇家法院缺錢得連飯堂、零食販賣機也沒有。我到旁邊裁判法院(Magistrates' Court)飯堂勉強吃個焗馬鈴薯,兩位員工充滿正能量。幾位法院「常客」紋身大漢買咖啡,員工以熟悉的口吻來招呼,對法官和涉嫌犯事者一視同仁,都笑着說:「How are you, l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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