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6日
我以為參加布萊切利園 Bletchley Park Week講座的人,只有一些對二次大戰歷史,特別對破解Enigma密碼感興趣的大學生,沒想到還有偵探小說作者,跟軍事歷史學教授David Kenyon交換聯絡方法,想為故事背景做研究,確認情報機關Government Code and Cypher School(GCCS)在布萊切利園設立的各個「Hut」男女比例、負責解密工作的範圍等。Kenyon教授不嫌作家麻煩,覺得有責任把最正確的大戰資料公開,他說:「There are a lot of myths out there.」
情報部門帶點傳奇是必然的。戰時被GCCS聘請的工作人員簽了保密協議,而且首相邱吉爾在二戰後下令把大部分密碼機和機密文件銷毁,以防洩露國家機密,剩下來的資料直到七十年代才公諸於世。單是整理英國政府部門之間的軍方報告,已引來許多猜想。例如上周寫到GCCS招募牛劍畢業生為密碼分析員,其中一位應考人是名著《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作者托爾金(J. R. R. Tolkien),評分者在他名字旁邊寫上「keen」,可以解作他面試時樣子熱中,或者要記着他姓名讀音是Tol-keen!
這些海量文件,沒有一面倒展示英國威水史,也有記錄波蘭率先破解Enigma密碼的關鍵、法國的支援。敵軍方面,布萊切利園除了德國密碼之外,亦破解日本密碼。那些仍在生的GCCS Codebreakers不再受保密協議約束,能接受訪問重提舊事,畢竟年逾九十了。他們描述納粹德軍儀器的精密,有些還在戰後繼續學日語(一位受訪者孫女驚叫:「Grandma! I didn't know you speak Japanese!」)。
這並不代表他們支持大屠殺,反而愈多書信和口述歷史,愈能像砌圖一般,把醜陋的、美善的,全都拼湊出來,從中學習,免得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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