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2月28日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這首有關清明節的名作,連小學生都「知道」是杜牧的作品。可是,近年內地有為數不少篇章對此詩起疑。由2020年起,學者教授爭辯更激烈。
疑點之一:此詩不是為清明節掃墓而寫的。此詩初名《杏花村》,後來才以詩的首兩字名《清明》。詩只說「清明時節」,不是清明節那天。晚唐時,清明時節放假七天。除了掃墓外,還有許多文娛活動,如郊遊、蹴鞠(即古代踢足球)、盪鞦韆、飲酒吟詩等等。詩人既然不是去掃墓,當然不會攜帶酒肉。人人喜氣洋洋,歡度佳節,詩人卻獨憔悴,難怪看見路上行人都覺得他們「欲斷魂」。其實,「欲斷魂」的是詩人自己,他意圖借酒消愁,卻不知何處有酒家!
疑點之二:有學者指出,此詩不符杜牧的性情與詩風。杜牧是世家子弟,祖父曾任宰相,父親早死,家道中落,「某幼家貧」。如此成長背景的年輕人,既不認同其他世家子弟,也不認同「暮登天子堂」的寒門人家,一係孤憤難平,一係傲岸自高。杜牧應屬後者。他少年得志,25歲登科,做了十年官,卻大多數時間出任幕僚,以致他慨嘆:「十年為幕府吏,每促束於薄書宴遊間。」杜牧雖然未能盡展才華,但怎樣也不會像《清明》中的詩人般會獨憔悴,「欲斷魂」吧!
說到他的詩風,杜牧嘗言:「某苦心為詩,本求高絕,不務奇麗,不涉習俗。」紅學家周汝昌大讚《清明》:「一個難字也沒有,一個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語言,寫得自如之極,毫無經營造作之痕。」評論確中要旨,卻偏偏跟杜牧「苦心為詩,本求高絕」的作風大異。讀者不妨跟杜牧的金句比較,是否風格不同?難怪有學者懷疑此非杜牧作品。
訂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