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6日
儒學以「孔孟」並稱。但孔子生於公元前五五一年,孟子則生於公元前三七二年,相距一百七十九年,幾乎有六個世代(一代三十年),時間太久遠了,中間必有一個承先啟後的人物,他便是比孔子年輕四十六歲的晚年弟子曾參。
曾參的高足是孔子的嫡孫子思,子思的門人再傳孟子。後人把子思、孟子並稱思孟學派。子思上承曾參,下啟孟子,所以有說法謂:沒有孔曾,何來孔孟?
今人所認識的曾參,是相傳由他所編纂的《四書.大學》。《大學》最初由北宋二程推崇,程子形容曾參:「然顏子沒後,終得聖人之道者,曾子也。觀其啟手足時之言,可以見矣。」
什麼是「啟手足時之言」?原來這是曾參的臨終遺言。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正是曾參金句,可見他死前說些什麼,值得重視。據《論語.泰伯》所載:「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臨終時叫弟子看看他的手腳,論者多認為這是與「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的孝道有關。其實這是淺說。重點是他引述《詩經.小雅.小旻》之詩:「不敢暴虎,不敢馮河。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若只關注手腳無損,等於不敢空手搏老虎,不敢徒步渡河水,有如詩中所說:「人知其一,莫知其他。」
所謂「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說的是修行。「吾日三省吾身」的曾參,在修行路上做足功夫,但仍未必會拿滿分,因為若手腳有損,令父母擔憂,孝道便會扣分。而事實上,大部分人死前都手腳完整,但德行平平,死而有憾。何況手腳出事,多因意外而來,不足為怪,曾參只是想死而無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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