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6日
哲學中的形而上學,就如數學的數論般抽象,難以掌握,法國後現代主義哲學家德勒茲的學說亦不例外。何以他認為棋中有哲學?德勒茲的形而上學學說,主要是探討「同一」(identity)和「差異」(difference)孰先孰後。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主張先「同一」後「差異」,即先以理性得出「人」的概念,將不同膚色的人都歸類為人,然後分別白人、黑人、黃種人……的「差異」。德勒茲卻反過來,認為先有「差異」,才有「同一」。理性的概念不是真實,真實是所有事物都有「差異」,每個人都不同,要了解每個事物的「差異」,才能掌握真實。
若我的理解沒錯,德勒茲以棋為例指出:西洋棋的棋子,每顆都有獨特作用,即是說棋子有「差異」,「差異」來自「內在性」。圍棋的棋子全是一式一樣,只有「同一」,有「外在性」而沒有「內在性」。德勒茲沒明說,但這樣劃分,似是暗指西洋棋的「差異」,先於或「優於」圍棋的「同一」。可是,中國的圍棋至少有2500多年歷史,肯定先於西洋棋,傳說堯和舜都教導兒子下圍棋。眾所公認,圍棋是所有棋中「難度」最高的。西洋棋經常出現和局,圍棋不是不可能言和,但相當困難,因無論棋盤是兩漢時的17×17路,還是現今的19×19路,總目數都是單數。再說,中國不只有圍棋,亦有具備「內在性」的象棋。
德勒茲指稱:西洋棋和圍棋都是沒有硝煙的戰爭。西洋棋的戰爭有前鋒、有後方,是「歷時的」,由小規模接觸到大軍團作戰。圍棋沒有明顯的戰場,或者說,整個棋盤都是戰場,棋子與棋子的關係是「共時的」、「同步的」。西洋棋殲滅敵人的將帥即為勝利,如美國攻打伊拉克,消滅了侯賽因等於勝利。中國的地緣政治策略,一如圍棋,是擴張(不是佔領)地盤,增加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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