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3日
二十世紀初,德國社會學家韋伯攜太太往美國旅遊三個月,發覺美國的工業發展比起歐洲,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在紐約看到「光燦燦的高樓大廈,和山那樣高」,驚嘆不已。他亦看到芝加哥的貧民窟藏污納垢,其噁心的程度,跟歐洲的貧民窟無異。韋伯已看到資本主義產生的貧富差距和矛盾,勢必成為一大社會問題。
韋伯亦注意到,內戰過後,南北部依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美國。他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指出:美國北部的大城市如紐約,已脫離早期資本主義,強調消費,產生了兩種「新人類」。一種是代表資本家利益的「沒有心智、見識狹隘的專家,沒有心靈的快感追求者」。這類人有別於早期資本主義的企業家。他們只追求金錢、個人成就與物欲的滿足。
另一種是已經世俗化的城市人,只顧追求個人的利益,對他人十分冷漠。他們是「自己顧自己」的個人主義者,沒有社群意識,只有工具理性,欠缺價值理性。
韋伯到美國南部探訪了不少新教教會。不少兩百多年前到美國的歐洲移民社區依然健在,依然是熟人社會。南部人信新教或美國的新興教會,且相當虔誠。他們的生活圍繞個人的小生意、家庭及鄉鎮。跟北部的城市人相反,他們依然像十九世紀的企業家般保守、勤勞、節儉、克己、敬業,很重視個人名譽和social honor。在韋伯眼中,南部保留了早期的資本主義精神及宗教倫理。
南部最嚴重的問題是種族歧視。歐洲工業社會產生階級矛盾,南部卻是種族矛盾蓋過階級矛盾。黑人連二三等公民也不是,簡直不是公民,黑人的人權乃至人身安全都沒有充分保障。黑白不通婚,不同校,各有各社區,如水火不相容。韋伯認為這「阻礙了市場的自由發展」,故一直比北部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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