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8月24日
台灣人(以及香港人)被賣豬仔的事件,確實令人心寒,以至顛覆了人們的認知。根據以往的新聞或看過的電影,一個人被禁錮時,是會被沒收手提電話的,以免他報警。但在柬埔寨或緬甸這些國家,詐騙集團卻容許人們使用手機──讓他們向家人要求贖款,或者索性逼他們在網上行騙,多騙幾個「豬仔」過來,或進行虛假的網絡情緣。問題是,兩國貪污嚴重,臭名昭彰的緬甸KK園區更是由叛軍控制的三不管地帶。報警?反被毒打多幾頓!
這或多或少都是疫情下旅遊業蕭條而產生的副作用,如蕭伯納所言「最大的罪行和最壞的罪行,是貧困。」
根據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的數據(2017年)指出,旅遊業佔柬埔寨本地生產總值(GDP)的比重達16.3%,若要計及衍生業務,則佔高達32.4%──這相信還沒計一些不道德的收入。
占飛十多年前去過柬埔寨旅行,有3件事跟大家分享:
其一,貪污。在回程時,占飛玩到很晚才抵達金邊國際機場。來到海關檢查站,向關員遞上護照,看一看錶,飛機還有半小時就起飛。該名關員知道占飛很趕,於是示意要付他費用,他要20美元,否則就會「有排搞」。不幸的是,占飛來機場前已用光所有柬幣,連美元都沒有。占飛拿着錢包,把它倒轉,示意內裏空空如也。也許他覺得「有排搞」本人,其實等於「搞埋自己」,反正都敲詐不到半分錢,於是他很沒趣地蓋上印章,擺一擺手,就讓占飛過關。占飛也曾去過越南、泰國、尼泊爾、埃及等相對較落後的國家,唯有在柬埔寨的邊境,才被如此明目張膽地敲詐過。
大小騙徒齊出動
其二,謊言。即使現在柬埔寨落入不堪的局面,但當人蛇販賣事件平息過後,柬埔寨這古國仍是占飛向大家極力推薦一遊的國家。只是,你要非常小心。
吳哥窟與周邊的寺廟古蹟群確是世界奇觀。跟埃及不遑多讓的是,宏偉的古蹟隨處可見,個人最喜歡的是佛像被樹根吞噬的塔普倫寺(Ta Prohm)。要看這些寺廟,你只要找一名包車司機,包他一天,他就會熟練地載你逐個景點去看,非常之方便──但有陷阱。
話說當年本人是與一名加拿大的友人同行的,我們選擇了坐電單車。電單車司機除了盡責地帶我們到各寺廟去,在入夜時也盛意拳拳地叫我們到他的家裏看看。畢竟年紀太輕,我們都沒有防人之心,又覺得可以體驗當地文化,所以就同意去了。
到埗後,見到他的爛屋、他的太太及很多小孩,他們哭說着自己的生活有多艱難,最後純真的加拿大朋友掏了腰包,在車錢外額外送了他們一些錢。
利用人們的善心去騙錢,在柬埔寨隨處可見,譬如我們又去了另一個景點,一個小男孩在路上跟着我們行,靈巧的他甚至知道加拿大的首都是渥太華,可想而知靠遊客混飯吃的小孩的英語有多厲害。最後男孩跟我們說想買某一本書,但沒錢買。我們覺得一本書也不值幾個錢,就隨他到一間店舖買書送他。現在回想,當然知道他跟店主有很大可能「打了龍通」,這本書最後又回到店主的手中,留待去騙下一組遊客吧。
其三,模特兒。在柬國的觀光地點裏,譬如在吳哥窟(Angkor Wat,Wat的意思是廟),有很多老人穿着「古裝」站在台階上,你只要把相機的鏡頭對準,就拍下一張唯美照片──但不好意思,這些老人不是吃飽飯沒事做就走來被你拍照的,他們這時會遞出手,向你索取「模特兒」費用。費用不是很貴,你望着他那麼老,也不好意思不付錢。因此,你在柬埔寨去旅行,想找人情味是找不到的,銅臭味倒找到很多。
繼續盲目地清零
網上近年流行一句話「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同理,靠敲詐觀光客的柬埔寨老千,由伴隨遊客左右的小孩、到中年的海關人員,再到於寺廟前擺甫士的老人,是不會因疫情下沒有遊客而消失的,他們只是轉了模式,畢竟生活還得過。雖然關於是次的人口販賣事件,有很多報道揭露集團的主腦,其實是中國人。但當地貪污問題嚴重,堵塞了「豬仔」的求生門,柬國政府這方面必不能推卸責任。香港政府也要想一想,繼續盲目清零,窒礙旅遊業及衍生的相關收入,最終會導致什麼惡果的出現。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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