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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13日

占飛 忽然文化

風流而不下流

倪匡千古,報章紛紛以「風流才子」形容他。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和另一名已故才子黃霑,以及依然健在的蔡瀾,邀請紅星嘉賓訪談的節目《今夜不設防》,占飛重看一遍,可謂「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兩位已故才子在城中皆有「風流才子」的美譽,即是所謂的「風流而不下流」,即使兩人都曾明目張膽地在婚內出軌,卻沒多少紅顏知己鬧出滿城風雨令兩人身敗名裂。其實,什麼叫做「風流而不下流」?「風流」又是否男人的專利?

所謂「集眾思,廣忠益也」。分析「風流而不下流」前,先聽一聽民意,畢竟每人心中的尺都不同。

首先有已故的六叔邵逸夫,他曾接受黃霑訪問,直認昔日與女明星逛街、食飯、跳舞,概括一句:「我可以說,我風流而不下流!我like to風流!But never下流!」他亦不諱言和女星牽手,會令他腎上腺上升。

另一人物,有「潮州怒漢」之稱、來自政商界的詹培忠,他在一個訪問中則說:「十個男人十個鹹濕,結婚近半世紀,也試過『沙沙滾』,你知我哋有錢有地位、個樣唔係生得衰……年輕時一定有引誘,但學邵逸夫話齋,風流而不下流。現在好少這樣做了,有些女士自動送上門想做我紅顏知己,都被我拒絕,費事惹麻煩啦!」

「小龍女」事件

成龍的「小龍女」事件,他也僅指自己是「風流而不下流」。但這說法為不少城中才子反駁,如當年金庸認為「無情而只發生性關係是下流」,而李怡則說:「風流是到處留情,下流是到處留精。」

結過兩次婚又離過兩次婚,於七十多歲高齡還與一個二十多歲妙齡少女拍拖的謝賢,多次形容自己「風流而不下流」。他曾跟多名女星拍拖,承認「有錢就出去玩,所以最後嘉玲(女友)選擇嫁去泰國」,另一名女友蕭芳芳,他則形容對方「係好女仔」,最後他自己主動要求離開女方。「唔好害人啦,我覺得自己做咗件好偉大嘅事!」

寫了這麼多,好像沒有什麼女人對「風流而不下流」發表意見。這裏有請民國名媛陸小曼──她是回應民國學者辜鴻銘的。其時,「一夫一妻」制在啟蒙時代,辜鴻銘有一句話說:「男人是茶壺,女人是茶杯,一個茶壺可以配四個杯,一個茶杯可以配四個茶壺嗎?」陸小曼借機回應:「你(老公)可不是我的茶壺,你是我的牙刷,茶壺是可以公用的,牙刷是不可以公用的。」據講當年徐志摩跟陸小曼婚後打算出軌,對此女方特意提醒他。

黃霑與倪匡同樣以「風流」自居。倪匡曾指自己事業起飛時風流成性,一半稿費給太太李果珍做家用,一半用作喝酒和花在其他女人身上。但他強調最愛只有髮妻,而且「絕不容許其他女人用懷孕來要挾他離婚」。

黃霑最市井,啱不啱你的胃口?他說:「自己叫雞是風流,別人叫雞就是下流。」又說:「我有三個老婆,梗係下流啦。」他甚至認為風流與下流無分別,直指「風流只是比較修飾的說法」。曾介入黃霑與其第一任妻子華娃婚姻的已故才女林燕妮,對於婚姻出軌是否不道德的說法,有此感言:「得悉他的太太懷孕後,我立刻致電給他:我們到此為止了。」只是,華娃最後還是做了抉擇,她大着肚子與黃霑離婚。華娃感嘆,與黃霑的婚姻是一個字「等」:「等食飯,等他回家。他太任性,做事不顧後果,無留意傷害到身邊的人。」

絕不奇醜無比

什麼是風流而不下流,不同人有不同看法。人夫、人妻、小三站在不同角度,各有懸殊的思考。占飛認為,風流與下流固然有不同,下流肯定包括犯法的如非禮、露械;下流也包括欺騙,例如現今最流行的網絡感情騙案,一些男人同時間有很多女友,或伴侶如走馬燈的,也幾可肯定是下流,因當中通常存在着很多謊言,例如「我很想組織家庭」、「我與妻子正在辦離婚」。也有男人專一的,可為求得到女神的青睞,謊話連篇吹噓自己的學歷、職業與財富,同樣是下流。

那什麼是風流呢?

首先風流是「外貌協會」的,一個男人如果長得奇醜,無論如何都很少人會認為他是風流。風流,必須沒有惡意的謊言,身邊美女貨如輪轉,須全都心甘情願,甚至主動引誘,最好這筆「風流賬」沒有主動地傷害到誰,譬如說搞到大婆要生要死、小三準備割脈,難道還可瀟灑地自稱「風流」?所以要風流的男人最好還是永遠保持單身。在這麼多限制下,「風流」合資格者,大多只能在虛構的小說中找到,如占士邦、韋小寶、《色慾都市》的四個女主角。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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