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7月6日
上月相繼看了一些有關年輕人自殺的新聞,當中包括一名18歲男學生,疑因感情問題在IFC墮樓;在荃灣,一名15歲男學生亦疑因學業問題在校內從高處墮下。此外,港大防止自殺研究中心於5月錄得7宗學童自殺個案,創近3年來新高,中心指這或與復課、同學離港、家人失業等有關。
有說生命是由一個又一個的難關組成。我們都經歷過少年時期,像一隻幼崽,離開父母的保護網,開始赤身接觸大世界。難關在青少年時特別難過,因為沒有經驗,因為初接觸──升學就業、前途決定、朋輩影響、男女感情……甚至臉上長暗瘡,都不容易跨過。
最近占飛身邊有個朋友的姪女企圖自殺,這小女孩今年18歲。年幼的時候,朋友常帶她出來聚會,記憶中她是一個非常可愛又聽話的孩子。但也聽聞她的家庭背景不好,父母離異(該父為占飛朋友的哥哥)──父母曾經是不良少年,生下女兒後,有一段長時間,雙方沒有工作,或只有散工,天天好食懶做。這女孩的母親,在女孩還小時,是全職在家,但她不是「主婦」,因為即使「游手好閒」,她都不會煮飯。小女孩在小學時就常被父母指使她獨自落街買外賣,至於為何兩個大人連落街都懶得落?因為他們住在唐樓八樓的劏房。
不幸的家庭
占飛好友與哥哥的命運迥然不同,同一個家庭出來,朋友在另一邊廂努力讀書完成大學,也找了一份體面的工作。畢業後只有升職跳槽,從沒一天是在「待業」狀態。如此不一樣的人生,固然他跟哥哥的感情也不太緊密。只是自從他得知姪女的存在,便有一腔使命感,於是多帶她外出接觸一些較正面、較努力的人,希望為她樹立榜樣。然而,無論怎樣也敵不過原生家庭的影響……
朋友說曾有數年沒有見過小女孩,因那個哥哥在離婚後,沒有告知家人他的手提電話號碼。另一方面,由於女孩的媽媽常以舊式方法——「藤條炆豬肉」去教育小孩,打罵聲數次驚動鄰居報警,到了女孩入讀中三、中四左右,她就改由外婆照顧。女孩的校內成績一直很差,沒讀完中五就轉到一些學院修讀專業課程。從去年開始,她有自殺傾向,試過上吊,最近則狂吞數十粒安眠藥,幸而及時獲救。朋友跟占飛談及這事時感到很乏力,因為他很愛錫姪女,但也發現她「遺傳」了父母的懶惰基因,假如接她跟他和太太、小朋友同住,他怕她會永遠依賴他的家。小女孩已經不只一次情感勒索朋友。另一邊廂,朋友也有點「筋疲力盡」,十數年來為姪女付出(幫忙指導功課、替她添置電腦、付錢讓她上輔導班等),但已有手機的姪女,連他生日也不會記得說句生日快樂。即使她年年生日,他都為她慶祝。
至於女孩為何選擇自殺,她不肯說。社工則透露是因她感到自己的家庭很不幸,沒有像同學擁有幸福家庭,加上校內沒有朋友,因而感到很孤獨。那天,占飛跟朋友聚會,他嘆氣說:「現在,她已捱不到;到她初戀了──總會受挫,到時她又如何再捱多一關呢?」他想起多年前自殺的藝人翁美玲,有說她的媽媽曾指女兒不只一次自殺,也許這是她逃不過的命運。愛情,尤其是初戀的難關有幾難捱?經典名著《少年維特的煩惱》已講過了,作者歌德說:「少年男子哪個不鍾情,妙齡女郎誰個不懷春,普天下的青年男女啊,要珍惜上蒼賦予你的生命!」
自殺觸發點
青少年是一個很混亂的人生階段,記得占飛年少時單單是想到這一連串的問題:「我是誰?」「為何我會存在?」就恐懼了好些時候。荷爾蒙的分泌增加,情緒的波動,會令不少年輕人遇上小挫折時,因感到太過痛苦,而萌生輕生的念頭。回說那女孩,這次令她再次企圖自殺的觸發點,有可能是她去年自殺入院時,因接受觀察而在醫院的群體活動認識一些同病相憐的朋友,在出院後,她一直有跟這些朋友聯繫,而在她自殺前一天,正好與這班朋友見面。這點讓人細思恐極,因占飛相信,醫院安排活動的原意是好的,畢竟有些孩子一關就是以月計,但如果這些孩子認識了「同道中人」,他們可能更有「勇氣」相約自殺,甚至彼此灌注對方的負能量,這不是本末倒置?
香港撒瑪利亞防止自殺會
熱線:2389 2222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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